 [转我朋友的游记]混在马帮的日子——从丙中洛到察隅 混在马帮的日子 ——从丙中洛到察隅(我的茶马古道行) 写在前面的话 有的路, 或许, 一辈子只能走一次; 有的人, 或许, 一生注定擦肩而过; 我们, 走在路上, 为了那一次的路, 为了途中的相见, 笑傲于江湖, 相忘于江湖。 决定走丙中洛到察隅这条路,似乎很偶然,缘于五月的怒江之行。在得知公路很快就要修通,于是,放弃了做了很久的计划,放弃了向往的阿里,放弃了当热雍错,放弃了达果尔雪山,带着未知,带着好奇,毅然决定走这条茶马古道的分支,只是想感受着马帮的悠闲生活,彻底的释放压抑许久的自我。 一、惊魂未定——从昆明到丙中洛 依然是上午还晃悠在单位,依然是下午三点的航班,依然是六点时分身在他乡。依然是晚上八点的夜车。不同的是,从郑州走的时候,父亲去送了我。父亲的无语,父亲的一瞥,令我很是不好受,姐姐的一条短讯更是令泪水止不住的淌下,压抑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昆明。我,始终是自私的,家人的感受故作视而不见,毅然开始了我的路。 五月份在云南认识的朋友,去机场接了我,陪我吃过晚饭,送上了前往六库的车。他们,是我路上的朋友,更是永生的朋友! 然,不好的消息从前方传来,六库至贡山段途中有塌方,须下车步行过塌方区再搭车前行。只是,未曾想到,前方,还有更大的考验在等着我们。 清晨的六库,依旧是清清爽爽。而我,注定是一个过客。和同伴素大叔约定在这里会合,下车、取包、买票、上车,就这样,我们开始了往贡山的路。票是只售到马吉的,客运站的车也只能开到这里。车子到了福贡,司机休息、吃饭,我和素大叔则在汽车站的门口聊天,也就是此时,才发现笨的到家的我,居然,把相机和手机的备用电池落在家里了,懊恼的心情可想而知。郁郁寡欢的坐在车上,连风景也没有心情看了,索性,睡去。 塌方的地段,须步行通过,继续搭车到下一段塌方区,重复着前边的程序。怒江的变化似乎不大,毕竟前后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不同的是,此刻,怒江的男儿本色尽现,这个季节,似乎是他脾气最不好的时候。想必,他也又不如意的地方,所以,他在咆哮!这,或许,是怒江的原来吧! 车到贡山,换车,想着还有半个多小时就可以到丙中洛,可以敲定明天的行程,落下电池的事情似乎也没有什么了。司机告知前边有爆破的地方,也没有放在心上,以为只是背包走过一段而已。只是,未曾想到,这一段路,在这次远行中,留下了深深的划痕,擦不掉,拭不去! 似乎是上天的刻意安排,12点爆破,2点左右我们到了爆破点,路已不是前次来时的路,须从旁边的山上绕行。刚刚下过雨的山间空气很是清新,竹子亦越发的翠绿,只是,这样美丽的山,却暗藏着的是几分艰险与磨练。这,也是我未曾料到的。 抬头仰望高高的山,近乎直上直下,肩上的背包似乎越发的沉重,22KG对于我来说,似乎有些过于沉重,如同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旁边一对好心的怒族夫妇接过我的背包,要帮我,考虑了以后的行程,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 上山的路很难,也很滑。此刻,顾及不了许多,伸手抓过荆棘,需要的是外力的借助,才不致于滑下。翠绿的竹子似乎也很令人生厌,她在阻挡我们前进的路,在脚下,在两旁,甚至,偶尔要从中埋首穿过,我好一些,同伴素大叔就难多了,他太高了。而我们间或又需要牢牢抓住她,依靠她的存在不至于滑下山去。是否如同我们的生活,讨厌一些东西,却又不得不依赖与它。 费了好大的力气沿着爆破工人上午拉的线走过上山的路,开始了下山的路,未曾想,这是艰难的开始。随着怒族夫妻一直走,下山的路似乎更难,紧紧抓住峭壁的绳子,知道必定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怒族夫妇也在艰难的缓慢的行进着,素大叔看情形不对,等他们下到公路上,索性把背包从山上滚下去,只是,这一扔,损失惨重!后果是到晚上才察觉的!几乎90度的上下,间或的悬空状态,唯有紧紧抓住深陷泥土的枯藤,那是唯一可以借助的力,不致于使我们失足。巡视的安全员看到我们如此的艰难,便上来帮助我们。只是,好心的他,却因为帮助我们被山上飞下的石头打中膝盖,血流不止,无法行走。他的队友过来把他背了下去,又帮助我们下去,令我们很是不安,与素大叔商量,取出200元钱与他买些补品,却被拒绝,说我们不容易,他们帮忙应该的,给怒族夫妇的钱也被他们拒绝了。无言,感激的话此刻是苍白无力的,默默记下他们的好!刻入记忆中,生命中这些只遇见一次的人儿,无法忘记的人儿。 互相看看两个泥人,抬头看看走过的路,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背包与一位怒族小姑娘一起走了一段,边在路旁喝着她带来的自酿的酸奶,等待从丙中洛过来的车。 丙中洛,我又来了,五月的约定,我来了。 素来是个恋旧的人,物亦此,人亦此,所以,依然是那家旅馆,依然是那家饭店。玉洞较前次增加了自助洗衣,令我很是喜欢。 宾馆老板告知最近没有见到马帮,与素大叔商量过后,感觉是不需要向导的,便决定自己背包走。 或许是真的累了,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很快便坠入暗的深渊!这一夜,就这样的逝去。 二、混在马帮的日子——从丙中洛到察瓦龙 有了昨晚的商定,早晨便没有贪睡,尽管经历了昨日的艰辛,还是早早的起来,准备出发前的补给,被荆棘刺伤的手还在火辣辣的疼着,那是昨天的划痕。 素大叔不在,于是,下楼寻他,老板告之他出去了。猜想他必定是去修理他那一堆摔坏的东西,背包的支架、饭盒,相机是修不好的,所幸,我带了两个机子。 或者是上天的怜惜,在下楼的时候,居然,看到一队马匹悠闲地从门前走过,洒下一串清脆的马铃声。赶马的小孩冲着我憨厚的笑着,黑黑的脸庞上写着真挚的笑容,一种愉快得感觉油然而生,报之以微笑。应该是命中注定的吧,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的一切都和这个小孩产生了紧密的联系。就如六世达赖仓央嘉措写的“那一世转山,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于你相见”。丙中洛不大的,轻而易举得寻到同伴,告知了他这个令人兴奋的消息。 依然是那家小吃店,五月的时候,qin、小贾、阿科,我们曾经在这里欢笑过。早餐之后,我们分头进行,素大叔去修理他那些坏掉的宝贝,我则去找马帮谈价钱。 就那么晃悠悠的走过去,寻着那两个一笑结缘的马帮小孩,他们的汉语很差,勉强的沟通,谈好价钱,从丙中洛到察瓦龙,一个背包80元,很便宜,没有再讨价还价,询问了出发的时间,便和他们约好走之前,去住处叫上我们。 与素大叔沟通了所了解的情况,再次检视了我们所共有的供给,在玉洞的超市进行了简单的补给。素大叔是比较麻烦的,他是一个真正的素食主义者。 将背包送与马帮,与素大叔吃了我们临行之前的大餐,便在屋檐下等待着出发。天阴阴的,就那么呆呆的,呆呆的望着前方,一切都模糊了,消失了,心如真空般。与朋友发去信息,告知即将开始的路。阿科五月的遭遇让他非常担心我的路,安抚。前方是未知的路,依然是没有退路,依然是那句话,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再苦再难,我会进行下去。 看着马帮上我们的背包,有几分激动,与之拍照。在岔道处,马帮去上货,素与我则晃悠着先行。 终于,要走了,天空润润的,潮潮的,细雨如斯。喜欢这种感觉,任其扑面而来,轻拂着我。雨越来越大,依然不肯加衣,由着它,一如拉萨北京路上夜的雨打在身上的感觉,冰凉冰凉的,坐在路旁等待马帮的到来,远处石门关依然气势逼人。 马帮过来了,跟在马帮的后面,清脆的马铃声,带来几分喜悦的感觉。未知的路,未知的前方,我来了,是的,来了。是前世的约定吗?不知,但是,我来了。 与马帮无间的交流着,他们很是友善。一路上,倒也是欢声笑语不断。只是,藏语的名字好难记,刚刚记下,转眼间就不知该如何称呼,再次询问,都有些不好意思。真的怀疑自己是老了,记忆衰退,只是简单的五个名字,却是那么的难。 下午6时左右走过了朝红桥,五月的时候,是从丙中洛搭车到这里的。而今,用脚真实的触摸着它,感受着它。桥依然是那座桥,只是,江水大了许多,晃悠悠的,走在上面,突然有种心空空的感觉。我知,我终于有了害怕的感觉。是的,生命的本质是回到原来,只是,这个过程须好好珍惜,好好享受。 在将至秋那桶村公所的山道旁,扎下了营地,素与我偷懒了一次,没有扎帐篷,露天宿营。或许,是和马帮刚刚开始,不愿显得特殊。不理解马帮为什么住进村子里,询问,方知村子里是没有马料的。很简单的理由,但可以看出马帮对马的怜惜。 马帮的分工很是明确,生火,做饭,钉马蹄铁,井然有序。借此机会,将他们的名字一一写在本子上。暮色将近,喝着烧好的酥油茶,几个人围着火堆,三言两语,倒也蛮惬意。随意的将马背上的垫子一铺,便是他们的床。一切,都是那么的随意,那么的自然。 清晨,天蒙蒙亮,马帮已经开始生火、做饭、喂马。懒懒的赖着躺了一会,不知道马帮的具体计划,赶忙起床,整理自己的装备。却惊恐的发现,身上被莫名的飞虫咬得斑斑点点的,急忙涂了药膏,素亦是如此。只是,到后来,才知他的状况更严重。或许,跟他吃素有关,他身上的斑点一直到我们分手都没有彻底的好,两只手臂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至今,想来,都不寒而栗。 不紧不慢的整理好一切,马帮上货,担心跟不上马帮的速度,依然与素先行。出发之 时,已是8时左右。或许是雨季的初来,路较五月份的时候难走了许多,很是泥泞,也深了几许。每一步下去,带来的是沉重,深深的沉重。如同生活,但是,依然要走下去。是的,走下去。 走过森尼达拉桥,右手的小路是去秋那桶的,qin、小贾,我们曾迷失在这里,只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秋那桶。沿着大路依然向前 ,前方的路便是通往察瓦龙的。怒江在奔腾,在雀跃,这是他的季节。 与马帮走在一起,间或为他们拍一些照片,他们也很乐意。白玛扎堆,那个在玉洞门口冲着我笑的小孩,很是老实。偶尔从路上捡起一两块石头,投进怒江中,这或许是他无聊之 时的一种发泄吧。白马只有17岁,却过早的担负起家庭的负担 。17岁,17岁的时候,我又在做什么?与他同行的嘎玛索朗14岁,有些调皮,人小鬼大的,是他叔叔家的小孩,也是这个马帮里最小的赶马人。尼玛次仁,白马的大哥,比我大1岁,却已是2个孩子的父亲了,他的话很少,却也十分的友好,总是默默的为我们做一些事情。曾布,白马的舅舅,很老实的一个人,经常被嘎玛索朗欺负。扎拉,这个小小组织的领头人,话也很少,总是指一些神树与我们认识。 就这么,几个人说说笑笑得行進在这条通往西藏的路上,间或,我和素会走到马帮的前面,由于对于马帮速度不是特别的熟悉,始终是担心跟不上他们的速度。中午已经过了,我和素在嘀咕,他们中午不会不休息吧,一直走到晚上吗?对于马帮生活的未知,使得我们心里都没有谱,只有尽量的往前走。 终于,下午2点时分,扎拉他们选择一个有水源和马料的地方休憩,重复着同样的工作,不紧不慢得卸货、修马蹄铁、生火、做饭,悠闲地说笑着,这是我未曾想到的,习惯了城市里紧张有序的生活,习惯了自己的思维方式,习惯了时间就是一切,以为他们会同我们一样,简单的吃一点,继续赶路。突然这样的生活,发现自己居然有一点点地不适应了。其实,仔细想想,城市里,又何尝不是,习惯以自己的方式去看问题,习惯了简单去看事情,却从未想过对方是否接受这样一种方式。或许,更多时候,需要换个角度看问题。 他们烧好饭,过来叫我们一起,不劳而获的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且我和素刚刚吃过一点压缩饼干,不饿,便婉绝了他们的好意。在路边倚着背包,脱去鞋袜,小睡了一会。此刻,已经完全不顾忌往日的形象了。太阳很大,亦无所谓了。 3、4点的时候,我们,又启程了。含含糊糊听白马讲,往前走没有多远,要翻一座山,人是可以走下边的,很快,大概十几分钟,但是由于塌方,马驮着货物,太重不能走。只有翻山了,但是翻这座山大概需要3、4个小时。到山脚下,要看情况决定过与不过。 山脚下到了,白马他们告之,就在这里扎营了,翻山,马会太累的。赶马人对于马的细微随意间已流露。或许,他们没有太多的语言去表达,可是,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两句话,却可以看到他们对于马的爱。不由得想起上午路过一处塌方区的时候,白马告诉我们前不久,察瓦龙的一位赶马人为了救他的马而掉进了怒江。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弥漫在心头,久久的,久久的,挥之不去。 依然是沿路扎营,白马他们带着几分好奇,热心的帮我们把帐篷支起来。到底人多力量大,几分钟而已,安置好我的小窝。换了干净的衣服,趁着大好的太阳,把脏的衣服洗了,还用天然的山泉洗了洗头,有几分惬意,坐在帐篷里,抬头仰望着江对面的高山,耳边是蔡琴的歌声《把悲伤里给自己》,泪水,不经意间,滑落。 白马他们几个下到怒江边去游泳了,嘎玛索朗不时地高声叫喊素,要他也下去。而这位老大则在忙活他的炉子,或许是跟他闹别扭,炉子一直不合作,这让素老大多多少少有些没面子,分析了半天,觉得是油的问题。最终,依然是借助最原始的方式解决火源的问题。 次仁在给马修马蹄铁,拿起机子与之拍片子,还有哈次姆,那匹一直脱着我们行李的马。夜渐渐沉下来,我躲进了帐篷,有些累了。白马他们还有几个过路的人在围着火堆,喝着酥油茶,愉快地说笑着,他们总是很快乐,生活,原本如此。 夜很快过去了,新的一天又来临了,我们距离察瓦龙又近了些许。迷迷糊糊的听到白马他们说话的声音,懒得动,知道他们起来到出发会有2个小时的时间,这是观察了好久的结果,所以,不着急,可以暂时的充当懒人。 一直赖到素叫我,才不紧不慢的起来洗漱、收帐篷、整理东西,白马依旧很热心的帮我。一切ok,早餐之后,又等了一会儿,便开始这一天的路。 出发的时间依然是上午8时左右,依然是不紧不慢的沿着怒江而行,怒江,怒江,他 在发作,愤怒的江水拼命拍打着江岸与岩石,撞击、粉碎,绝望的美,而我,依然只是压抑,我渴望这种凄厉而绝望的美,但,我始终不能。 马帮的铃声依然清脆的回荡在山谷中,一匹接着一匹的马儿,背负着沉重的货物,晃悠晃悠在山间,间或,会有那么一两匹馋嘴的马儿,偷偷溜出队伍,享受路边的美味。崇山峻岭之间,我们如此得渺小,如沧海一粟。然,很多时候,我们忽视自己的微不足道,天真的以为可以征服一切,这是人类的悲哀,亦是我的悲哀。 路过一个山洞的时候,素和白马他们几个猎奇的人,异想天开的要去探洞、寻宝,结果却是一无所获。没有加入他们的行列,与扎拉缓缓的行在前面。路边是修路的工人,热心的扎拉还惦记着素的炉子需要油,上前与他们询要。遗憾的是,不是素想要的汽油,只好作罢。 大概行进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要翻越的山脚下,扎拉他们再次询问我们,是否走下面先行过去,等他们,大概只有十几分钟的塌方区。与素简单的商议之后,决定与他们一起翻山。也是在后来,才知道,以往的马帮走的都是山梁。那些绵延不绝的山梁,是真正的古道,是一代又一代的赶马人的足迹的印证。 抬头仰望蜿蜒的山道,遥不可及。这是我们要走的路,再苦再累仍须走的路。天空很蓝,纯净得让人有一种眩晕的感觉。什么时候人的心亦能够如此,这个世界会快乐很多。笔直的杉树伫立在两岸的山上,牢牢的守护着这山、这水,直至生命的最后。 白马他们在这里把马背整理了一番,做了上山前最后的检查。要走了,有几分忐忑,但是,我知,我会走下去的。上山的路似乎并不是很难,只是,无数个之字,须一点一点的来过。终于,到达一个坡顶,我开心的以为后边的路没什么了。白马他们赶着马继续行进在山道上,嘎玛索朗要我们随他走捷径。寻思了一下,之字的山路似乎有些太过于漫长,便贪心的随他而行。未曾料到,这样的路更难走,消耗的体力更多。嘎玛索朗倒是很利落,如猴子般几下便窜到前面,还时不时拉我一把,让我颇有些不好意思。汗水,拼着命的溢出,溢出,太阳也在凑热闹,心在狂跳,有种恶心的感觉,我知道,我有些体力透支了,这是偷懒的结果。坚持爬回山道上,补充了一点巧克力,休息片刻,才逐渐缓过来。望望无尽的山路,何时是一个终结。心中,有几分烦躁,也有几分期待。 嘎玛索朗的确是很调皮,上窜下跳的爬到一块硕大的石头上,还招呼我也上去。这个捣蛋的孩子,似乎对温度非常的不敏感,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活动,居然,还是毛衣、外套,一样不少,真是令人奇怪。 下山的路,似乎好多了,恢复体力的我与素依然先行,泥泞的山路,层叠的石头,掺杂着腐朽的落叶,乌黑乌黑的,散发出一种莫名的气息,有几分陡峭。偶尔,泥泞可以没过脚面。素告诉我,去墨脱的路,大都是这样。墨脱,是这之后要走的路。 或许是五月的腿伤,让我对于下山的路始终有种畏惧的心理,后边的路还有很长,我不想出现任何状况。这样的心理,使得我越发的小心。很快的,我们不得不让路与白马他们,似乎,在这个时候,他们的优势才真正发挥出来。这就是山里人,与大山为一体的人。眨眼间,已不见踪迹,只是远远的、远远的传来他们爽朗的笑声。 山脚下,有西藏人民政府的牌子,我们,已经,进入西藏的界限。只是,察瓦龙依然很遥远,明天,或许明天我们就可以到了。 到达休息的地方,白马他们早已将货物卸下,袅袅的炊烟业已升起,淡蓝色的烟带着几分迷离,上升、上升,消失于无尽中。一些肉掺杂白菜、辣酱,煮上一些挂面,这样得生活倒也不错。他们是很容易满足的,他们也是很快乐的。我们呢?我们可以吗? 始终不好意思与白马他们混吃混喝,与素简单的吃了一些干粮,脱了鞋子,打湿衣服,躲在阴凉处,小憩。居然,真的睡过去了。 依然是将近1个多小时的休息之后再次上路。马帮就是这样,他们有着自己的生活方式,与我们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也是我所渴望的。但是,始终,我,无法放弃城市里的一切。 江对面有一个小小的村子,江上是溜索,这是村民与外界沟通的唯一方式。这也是进入西藏之后的第一个村子。前行,穿过龙布,一个比较大的村子,这里的民居已经带有典型的西藏的风格。熟悉的经幡、马尼堆,西藏,我所热恋的爱人,我又重回你的怀抱。 对面过来一队马帮,挥手招呼,相识的,不相识的,温暖的感觉,无间的情谊,一切,很简单。是的,就是那么简单,我所深深渴望的简单。路边一位藏族阿妈在纺线,素与之打招呼,询问刚才村子的名字,并为其拍照留念。巨大的塌方区,碎石就那么堆砌在路上,阻挡着我们前进的路。胆战心惊的走在上面,旁边深深的翻滚的怒江。或许,一不留神,便可以堕入无尽的黑暗,自此,彻底的解脱。 与素一路斗嘴,一路争吵,却都是一些很遥远的事情,关于抵制日货什么的,倒也使得路上多了几分乐趣。很快的,这一天又将成为过去。7时左右,路过一个修路的工地,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扎下这晚的营地。大概是很少见到外来的人吧,这些修路的当地人对我们很是好奇。吃过饭,便过来找我们聊天。黑暗中,几个人就那么随意的坐着,谈天说地,很舒服。也是从他们那里了解到,以前的马帮走的是山梁,而明天我们将会走过一片巨大的非石区,那是传说中的留香岩。尽管他们描绘的如此可怕,却依然没有畏惧的感觉,直到,亲眼见到它的时候。 夜渐渐深了,一切都归于沉寂。明天,明天白马他们就可以到家了,而我的路,尽尽只是开始。 与往日相差无几的出发时间,依然是与素先行。怒江似乎平静了许多,是谁宽慰了 他,抚平了他心中的怨气。江水有几分混浊,那是雨季的杰作。远山煞是雄浑,一座接连一座的守护着怒江,不离不弃。他们是恋人,彼此深深的相依。层层的页岩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古朴而厚重。古道上沉积着片片破碎的页岩,他们离开了永远的家。沿着那未成型的公路,在山水间行进,是一种享受,那是须用心去感受的。此刻,人是很渺小的,脆弱的不堪一击。 这一天,马帮的速度是有些快的,白马告诉我们,在12点之前要过一片飞石区,走过了那里,离家也就不远了。想到这天就可以到达察瓦龙了,有几分兴奋,也有几分期待。差瓦龙,因五月之行而结缘。如今,真的要触摸到他了,却有些许的惶恐与不安。为什么会是这样,我也不知道。 天气很热,太阳似乎要把所有的水分蒸发开去,于是,他拼命的炙烤大地。马帮走得很快。原来他们快起来的时候,我们是跟不上的。路过一片开阔地的时候,扎拉告诉我们前面的桥还没有修好,我们需要下到怒江边沿江而行。就那么窄小的山路,三转两不转,我和素落到了后面。远远看着他们前面,待到我们下到江边的时候,慕然发现,他们已经在拉贡热曲的对面。拉贡热曲,一条汇入怒江的河流,河不宽,但是水流有几分急。寻了半天,没有找到过去的路。原以为依着马粪寻,却发现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白马在对面招呼我们过去。只是距离太远,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与素找了几找,却无法找到过去的路。不由得有几分着急。无奈,次仁只好再次过来,带我们折回去,下到拉贡热曲边,从一座简易的小桥上穿过。这时,才知道白马他们原来是涉水而过的。真是笨到家了。 江边有一些藏式的建筑,大大的玛尼堆,五彩的经幡随风漾动,那是西藏的味道。我所熟悉的西藏的味道。与白马他们会和,继续沿江前行。嘎玛索朗和白马毕竟还是小孩子,童心未泯,下到怒江里游泳,嘎玛索朗的衣服全部湿掉,他也不在乎,他总是有些皮皮的。被他们的开心感染,我与素也在此逗留了很久,并与他们在此留下了永久的纪念,高山为证,怒江为凭。江水刚刚退去,潮湿的沙泥滩上,留下的是我们串串脚印。回首,禁不住有几分的感慨。走过去的路,是再也回不去了。 江的对面是一个小小的村子,白马告诉我们那个村子叫潮新,他的一个叔叔就住在那个村子里。 回到大路上,路是越来越开阔了。天气却也来越热,抬头看看太阳,有种眩晕的感觉。路过一处水源,索性,把衣服打湿了,换取几丝的凉意。 沿途时不时可以看到高大的仙人掌树,斑驳的根茎上开着美丽的小花,那是生命的魅力。一种在绝望中渗透出的美丽。素告诉我,这种仙人掌树在墨西哥那种特别干旱的荒漠比较常见,没有想到在这里也可以看到。 又要过河了,依然是独木桥,不由得想起五月的那个朋友,那个不让我独自一人过河的朋友。此时此刻,有些想念。嘎玛索朗走在水里,扶着他的肩小心的通过。我总是很笨拙的, 有些瞻前顾后的,担心掉进水里,却被素取笑我欺负小孩子。 路过一片荒漠,那些马匹不知道怎么了,纷纷倒在沙滩上打滚。马背上得货物也纷纷落霞,几个赶马人手忙脚乱的整理货物,白玛告诉我,马累了,也热。 一路的紧赶慢赶,下午3时左右,终于到达传说中的留香岩,扎拉他们先行到达,神情颇有几分肃穆,坐在那里等待着,嘎玛索朗、茨仁在焚香拜祭,白马告诉我们,山上在飞石头,等一会看看,不飞石的话,就过去。 坐在炙热的岩石上,看着那片飞石区,有几分无可奈何。快要到达目的地了,却被阻隔在这里。就像幸福一样,明明是触手可及的,却怎么也抓不住。幸福,总是在我们脚步难以到达的地方,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滑过,扎拉决定不走了,就地扎营。只是,这个营地距离水源好远,走过去要将近1个小时,与白马他们过去取水,贪玩的他们又在水中嬉戏,他们,总是无忧无虑的。慵懒的素则躲到树下的岩石上与周公约会去了,坐在水边,呆呆的望着奔腾的水流,打到岩石上,碰撞、破碎,悲壮的美。莫名的,又回忆起城市里的那些人、那些事。 就着山道扎好帐篷,明天,真的可以到达察瓦龙了。会是怎样的情形?伴着江水声,由着这一夜,逝去。 夜似乎是短暂的,放下了城市里的一切,似乎很轻松,连噩梦也不曾再打扰我。也或 许,这是彻底的休息了。 早早的被叫起,马帮在生火做饭。简单的吃过一点东西,打点好行装,坐在路边的岩石上等待着。白马和次仁去修路了。几天之前,他们还从那里走过,走到丙中洛来。而如今,那条来时的路已经不存在了,自然的魔力始终是无法抗拒的。 天很蓝,很净。蓝的、净的给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清晨的江水有几分安静,奔波了许久的他想必是累了吧。我也累了,所以,走到了这里,走到了大山深处。 曲扎要我和素先行通过,马匹驮着货物,走在后边的会令我们很难走,极有可能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勉强可以辨认的小路是在飞石区的下方,离江面还有一段距离,这样的路还是白马他们辛勤劳动的结果。这是一条滑动的路,走在上面,须倍加的小心,脚下的碎石不断的滑动,间或会有一两块碎石滚落到怒江里,消失于无形中。 素紧紧地拉着我,几乎不带停留的飞速的从上面通过。待到走过飞石区的时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刚刚的紧张情绪也稍稍的缓解了几分。那种感觉,现在想来是终生难忘的,日子会一点一滴的逝去,那种记忆却永远是新鲜的。 马帮还没有过来,他们还在做最后的检查。与素坐在江边等候,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从白马那里学会了往江里丢石头。与素比赛着看谁丢得远。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然后毅然决然的奔向江中,四周的上空散落起点点水花,然后,回归。 终于,马帮也晃晃悠悠的过来了,远远的看着他们,有几分的担心。几天来,一种莫名的感情已经悄悄的在萌芽、在生长。看到他们顺利的过来,不安的情绪平定了许多。 沿着怒江继续前行,两岸的高山悲壮的屹立着,用他那睿智的眼神注视着这伤春悲秋的人世间,注视着走过百年的古道。几多欢乐,几多悲伤,转瞬逝去。 天气是越来越热,白马告诉我,还有3个小时就到扎那了,察瓦龙的乡政府所在地。3个小时,并不遥远。走了有一个多小时的时候,江对面有一个不小的村子被大山环抱着,嘎玛索朗指着那个村子说他的亲戚在那里。这个小淘气,倒是闹了一个很大的笑话。一路上,这个小家伙老是在说“老子”什么的,一直不太理解,跟“老子”什么关系阿,直到快到扎那了,我和素才明白过来,他口中的“老子”,就是“骡子”,狂笑不已,他倒是羞红了脸。 走过了几个比较大的塌方区,离扎那是越来越近了。远远的,扎那似乎隐约可见。就这样到了吗?我们到了?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几日来的辛苦,是为了靠近他,在即将触摸到他的时候,我忽然对自己有些怀疑了。 马帮在前面走的很急,离家很久的他们渴望赶快回到家中。家,始终是最温暖的地方。素和我开始在后面奔跑着追赶他们。 在扎那的入口处,与马帮拍了一张合影。察瓦龙,这个五月里第一次听说得地方,这个大山深处的地方,终于可以用脚、用心感受着他了。忽然间,想起了五月里那个藏民讲起他的时候,那种自豪的神情。 我终来了,然,也终将会离去。这里,始终是旅途中的一站,而我,注定是一个过客。短暂的马帮的生活也将随之而去。突然间,莫名的伤悲。 三、我的幸福生活——晃悠在察瓦龙的两天三夜 白马他们去卸货物了,那些水泥是给乡政府盖大楼用的,据说这楼房需要花费200多万,有些咂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或许,什么也不须说吧。 随着白马他们去了工地,等着他们卸货物。趁此功夫,找到可以打电话的地方,给家人报了声平安。母亲没有过多话语,只是要我早些回去。之于家人,我,始终是欠他们的太多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纵容着我,这个世界上,也或许只有他们可以如此原谅我,纵容我。而我,一次又一次自私的让他们难过、担心。 与素商量请马帮的朋友一起吃饭,算是告别吧,善良的马帮朋友谢绝了我们的好意,他们,着急要回家。家,永远是每个人最牵挂的地方。白马和嘎玛索朗两个小孩随我们去了。几天来,终于可以犒劳自己一次了。奢侈的要了饮料,开心的素还要了啤酒。是啊,走了一半的路程,高兴是自然的。 在路上的时候,热情的白马已经告诉我们可以住到他家去。饭后,便于白马同行,向着泽那村走去。泽那村,在扎那的上面,据说要一个小时的行程。 午后的太阳很大,炙烤着大地的万物,路边的花草也是垂头丧气的。察瓦龙,藏语的解释大概就是很热的地方。那条一眼可以看到尽头的街头,几乎没有什么人,很多店铺的门也关着。白马去给他哥哥的小孩买些糖果之类的。这个善良的孩子,总是考虑别人多过自己。 路过一个村子,应该就是扎那的村子,继续上行。上上下下的山路,倒也罢了,只是,在这骄阳下,居然,有些累的感觉了。那些通往白马家的路似乎有些无止境,泥泞掺杂着马粪与石块,不大好闻的气息。素也有些着急,询问白马还有多远。村子里一些闲散的人坐在路旁,看到我们,很是好奇。的确,我们走入了他们的世界,也扰乱了本来宁静的村子。 白马的家在村子的后边,比较靠上。爬过一段木头的梯子,再翻过一截矮矮的围墙,穿过一片麦地,接着又是梯子与架在水渠上的独木桥,便是白马的家。白马的嫂子和二哥在洗东西。看到我们,很腼腆的笑着,显露出山里人独有的朴实与憨厚。 打开门,院子里是厚厚的稻草,那是平日里的马料。看门的狗拼命的朝我们狂叫,让我颇有些畏惧。这是一座2层的小楼,有些陈旧,不及村子里的其他人家。楼下是饲养马、牛及猪的地方,地上依然是厚厚的草料。初入,有些黑暗,看不清楼梯在那里,好不容易才摸到楼梯的位置。木质的楼梯有些狭窄,也有些陡。顺着上去,便是他们生活的地方。白马的父亲,很是热情的把我们迎到火塘。这个房间在我看来应该算是客厅了,与之相连的便是厨房。房子的构造很有意思,从上到下留出了一方天空,通透的感觉真好。 好奇的溜到屋顶,看到这里的环境不错,便与素商量索性在楼顶上扎帐篷,这样也比较方便。白马的父亲看到我们呆在楼顶,便拿来了自家产的核桃招待我们,拉来了嘎玛索朗做翻译,费力的与我们交流着。 站在那里,远远的,远远的,望着来时的方向,一时间,心情难以自抑。我从那里走来的,又该走向何方?我不知道,未知,一切都是未知。如同我的生命,存在了太多的未知,他们或惊或喜,或悲或伤,就那么静静的,静静的守候着我,等待着我。 曾布看到我们在房顶,热情的同我们打着招呼。不一会提着一个桶过来了,里面是青菜和鸡蛋。这些在城市里看来很无所谓的东西,却是很珍贵的,我深知,这些平日里他们是舍不得吃的,而如今~~~~,此时,任何感激的话语都是多余的,对于他们的好,我想,那会是我记忆中最为珍贵的一部分。 晚饭是白马做的,很早就看到他在忙活了。这种青稞面条咬起来有些硬,却很好吃。 晚饭过后,白马带我们去很远的一条小水沟洗漱,在这里,似乎没有了过多地讲究,也不在乎水是否干净。 夜色中的泽那很是安静,也没有忽闪忽闪的灯光,一切,在黑暗之中,安详的沉浸在黑暗之中。离开了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此刻,心里异常的平静。 与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着,什么时候,沉入夜的深渊也不曾记得。 没有了赶路,也更加彻底的放松,早晨,醒来,居然已经9、10点钟了。懒懒的躺在帐篷里,也不愿意爬起来,侧耳听听,旁边的帐篷有动静,知道素也已跟周公告别。带着几分的不情愿爬起来,白马家早已在忙着各自的事情。有点点不好意思,感觉我们像两个游手好闲的人。 细心的白马早已为我们准备好了早餐,只是等着我们起来。昨夜与素商量今天要去扎那的小学看看,据说那里有老师要过去察隅,便想与他们做伴一起往察隅走。顺便把以后几天的给养补充一下,准备好开始后边的路。 后面的路,依然是漫长,那会是怎样的一种状况?对于我来说,是未知,甚至,还带有几分的不安。阿科五月份走的时候,所遇的种种不幸,大雪,向导迷路,中途又被加价,然后被抛弃,独自一人走完日东到察隅的路。这一切的一切,使得我们对于后来的路异常的小心谨慎。毕竟,这是一个我们所不熟悉和了解得环境,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有的时候,真得是很奇怪,人离开了自己所擅长的环境,似乎笨拙了几分。 嘎玛索朗也一早跑来,这个顽皮的孩子要随我们一起下到扎那。白马则要去扎那他家的房子干活。于是,四个人再次通行。耽耽误误的,出发的时候已是11点多。下去的路倒是好走了许多。速度也很快,路边有一些美丽的白色的花儿,在烈日的炙烤下,依然怒放着,怒放着,无所畏惧一切。白马告之,他们管它叫做魔鬼的核桃,马儿吃了它会死掉的。在后来,我才得知那就是传说中的曼陀罗,一种很美却带有毒性的花儿。 穿过扎那的村子,看到一些村民闲散的坐在那里,或是洗衣,或是梳理孩童的头发,或是捻线,一种自然、随意的美就那么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这是平常人家的生活,虽然清贫,虽然简单,但是,是快乐的。快乐!为什么我拥有了那么多却无法快乐!这,是我的悲哀。也或许,是该好好的审视自己了。 依旧是那家茶马古食店,依旧是我们四人。只是,在吃饭的时候,结识一个乡政府的小孩。我总是习惯叫那些比我小的人为小孩,有友说我是职业的习惯,或许是吧。他的电脑出现了问题,我和素便答应去过小学后过去给他看看。 白马去背水了,他总是很勤劳的。嘎马索朗不愿去学校,跑开玩了。所幸,这里很小,很容易找到他们的。 小学是有些简陋的,寻到一位女老师,告知了她我们的来意,她介绍了她的同事阿叨于我们。阿叨是位民办教师,待遇很低的,他想去察隅的教育局问问看看有没有机会转为正式的。与阿叨简单的谈了一下价钱,约定好后天出发的时间。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兴奋的心情是难以描述的,对于后来的路,心中也有了几分的把握。 开心的给在羊八井援藏的一位朋友打去电话报了声平安,便与素去给那个小孩看电脑的问题。好在只是很小的问题,很快便好了。坐在那里与他闲聊了一会,知道他是从拉萨来的,有1年多没有回家了,在内地的援藏班读完中专的。也是从他那里得知,就这么个小小的街道,居然有着六、七家录像厅。很多人闲暇的时候更多的是泡在那里的。 素过来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有机器,便问他能不能帮忙找一些汽油来。他还在惦记着他的炉子,爱动脑子的他昨天下午琢磨了半天,终于找出了问题的所在。 找到白马,他已经忙完了,陪我们去补给一些食物。算了算以后的所需,东西有些贵,但是,回头想想也是,就是这些东西,也是走过同样的路,才走到这里来的。 小学的孩子们放学了,三三两两的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雄赳赳的背着书包走在路上,素便过去给她拍照,害羞的她连忙低下头去,几次未果,无奈,只好放弃。只是在想,居然有这么可爱的女孩。或许是因为我们的相机的缘故,很快的我们的周围了许多的小孩子,嬉嬉闹闹的,还有的热心的帮我们拿东西。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了,就那么开心地笑着、笑着。一切都远离了,我在纯粹的笑着。 上山的时候,遇到了素几天来一直惦记的朋友的学生,贡布多吉和来自大连的程运鹏大哥。我们出发的时候,素的朋友佛山一中援藏班的班主任张老师送学生返家,从察隅方向走来。我们终究是有缘人,在这样的一个地方相遇了。素与张老师也有4年的时间未见了。2000年,他们相遇在墨脱。而今,相遇在察瓦龙。不得不承认,缘份真的是很奇妙的事情。 随他们来到贡布多吉家,见到了传说中的张均老师。老友相逢得场面自然是激动的,几个人就拿那么开心的喝着青稞酒,聊着来时的路。程运鹏大哥从东北出发,骑行、搭车、徒步绕着边境线过来的,为了2008年的奥运会。他给了素一些最新的阿里地区的资料,那是我们分手后,素即将要开始的徒步线路。 更巧的是,那个害羞的小女孩,居然是贡布多吉的妹妹。素终于如愿以偿了,甚至还可以抱着这个可爱的孩子拍照。贡布多吉的奶奶看到孙子回来了,高兴的哭了,老人家已经四年没有见到孙子了。 或许,这样的场合,让白马有几分的不自在,他,悄悄的走了。曾经,他和贡布多吉是要好的朋友。而如今~~~我能够体会到白马心中的那份深深的失落,有几分心痛白马。然,这就是命运吧,无可抗拒的命运。 时间好快,回到白马家已是9点多了,白马居然还在等着我们吃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突然间,有种想哭得冲动。白马,白马,你总是那么善良,那么淳朴。 躺下了,却也睡不着,与素聊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聊到了以后的路,聊到了白马和贡布多吉。几时沉入夜的怀抱,已不再重要。我知道,这一夜,我睡得很安稳。 夜,很快的逝去。睁开眼,又是新的一天了。依然是懒懒得躺在那里不肯起来,素今天似乎也特别的慵懒,也是不肯起来。或许是,明天就要开始新的路了,所性,就彻底的养精蓄锐吧。 醒来,两个人就躺在那里天南海北的聊着,无所谓什么话题,就那么聊着,聊着,然后,困了,然后,继续睡去。 间或,会因为一些特殊的情况,不得已的爬起来,去很远的地方,回来,依然是躺下。很奇怪,他们这些问题是怎么解决的,却始终也不好意思问。 张钧老师昨晚跟我们约定,让她的学生给我们做一个天然浴池,洗去来时的一路尘土。也只有张钧老师的做伴,否则,这,是我不敢奢望的。那一刻,才发现,真的是离开城市了,很多不适应也都适应了。那些在城市里不曾出现的情况,在这样的环境下,也都出现了,也都适应了,似乎,也没有了平日里过多的讲究。 张钧老师,一个个性相当爽朗的女性,很受学生爱戴,也走过很多的路。那些远离了家乡的藏族小孩,就是被她那么关心着、呵护着。远远的,远远的就听到她在下面大叫着同伴的名字,告知我们她要下去扎那打电话,要我们等着她回来。 中午的时候, 随白马下去吃罢午饭,上来,继续躺在帐篷里,无所事事的聊着天、或是干脆一个人听着音乐,任由思绪飘荡着、游离着,到了哪里都是无所谓的。很是悠闲,也有几分惬意。就这样,在大山的深处,在这个小山村里,远离了繁华的都市,远离了喧闹,远离了灯红酒绿,远离了尔虞我诈,远离了是是非非、对对错错。我,可以自由的躺在山的怀抱中,也可以随意望着它,呆呆的,呆呆的,什么都不必去想。一种很纯粹的宁静,在空气中、在心间,蔓延着、蔓延着``````甚至,刹那间,有种幻觉,一切都凝固了。也或许,这个世界原本就是静止的。心也随之沉下了,静下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在空气中飘荡着、升华着。 我想,多年以后,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里,回忆起此刻的感觉,一定还是静静的,静静的;一定会很美。 就要离开了,有几分不舍,闲来无事,翻理着背包,没有发现什么好留给白马做纪念,忽然间,看到那把随了自己很久的瑞士军刀,便与素商议留与白马作纪念。片刻,白马上来,拿了两个佛坠送给我们。我深知,藏族人是不轻易把他们脖子上的护身符取下来赠人的。感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张钧老师回来了,收拾好东西,下楼,看到白马在杀鸡。也没有多想,这鸡是为我们特地而杀。白马交待我们,晚上一定要回来吃饭。应了声,便出去了。 随着贡布多吉来到一处几近干涸的小溪,水倒是很清澈,只是不大。贡布多吉寻了一处开始挖坑蓄水,为我们做好这一切,他们便下去下游。与张钧老师嬉笑到,还是第一次这样的在大自然的怀抱里如此的暴露,如不是有她,必是不敢的。水有些冰凉,但也顾不得许多了,哆哆嗦嗦的,还好,很快便适应了。从离开丙中洛那一刻起,已经做好了十几天让自己脏兮兮的准备,未曾想到,在泽那,居然可以~~~~更为滑稽的是,在我们一切都妥当之后,发现,在靠近小溪的地方,有那么一坨大大的——牛粪。于是,两个人止不住的狂笑起来。这样的经历,会是生命中很经典的一个片断。至今,回想起来,忍俊不禁。 就要和张钧老师他们分开了,继续着各自的路。在贡布多吉家简单的吃了一点,他们特地杀了一头猪招待张钧老师。贡布多吉要去上海读书了,便把上海朋友的电话留与他,让他需要的时候去找我的朋友。几个人开心的喝着青稞酒,畅谈着。实在不忍心打断谈兴正浓的素,却又惦记着白马还在等待我们,不得已便催促素该回去了。 回到白马家,曲扎大叔已经在火塘旁睡了。白马还在等着我们,那做好的鸡还在热着。有些愧疚,实在不好意思,不忍让白马难过,便与素勉强吃了一点点。在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平常他们都不肯吃的东西,这样的地方,一只鸡要一百多,可是,为了我们~~~~ 与素商量拿出100元钱,留给曲扎大叔,算是几天来的一些补贴。却不料,他和白马死活不肯收。用他那不太流利的汉语说着,我们是朋友,朋友是不可以的。还一再的邀请我们明年再来。最后,被我硬塞到他的手里。 上去躺下了,却无法平静。晃悠在察瓦龙的幸福日子要结束了,幸福,幸福的道路总是很短暂,我们可不可以赖着不走。 这里,有我所想要得生活:纯粹的笑着、活着,一切的一切,都很纯粹;静,彻底的静,静的可以令你忘记世间的一切。 但是,我们终究回到原来的世界里了,继续着我们不乐意的生活,伪善的笑着、生活着。纵使,有几千、几万个不乐意,我们始终是要回去的。那是,我们所必需面对的生活。是属于我们的生活。要开始新的路了,我们在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得目的地,一步一步的走回自己的世界里。 夜深了,万物沉去,我也将沉去~~~~ 想着要开始新的路了,便也没有那么的慵懒。早早的起来开始收帐篷、打理背包,准备着出发。白马是早已经起来,做好的饭等我们,早餐是很丰盛的,以后几天,我们又将开始艰苦的生活了。 白马的二哥——杰邦杰,那个很害羞的小伙子,热心的帮我把背包背下楼。他的话一直很少的,总是腼腆的笑着,笑着。素总是说他像香港的一个影星,只是,相同又能如何,终究,是不同的命运。这个帅气的小伙子看着像个孩子似的,两个月前刚刚新婚,山里人结婚总是很早的。 白马今天要再次随尼玛次仁下到丙中洛去,我们将最后一次走一段共同的路。回想到来时的种种,不由得万般难过。注定,这些路,这些人,一辈子,或许,只有这一次的缘份。只是,这一次的缘份,已经在我的生命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挥之不去。在以后的日子里,每每想到他们,甚至,忍不住落泪。 素也总是很伤感的说,这个地方,也许,这辈子只能来这一回了,曲扎大叔、白马、嘎玛索朗他们也许这辈子就见这一次了,令我更加得难过。走的时候,我跟曲扎大叔许愿,明年我会再来看他们的,但是,明年,明年我真的可以来吗?我不知道。 白马的叔叔,一位修行的僧侣也过来送我们了。于是,就在白马家前面的小路上,时间,再次被定格。 下去的路,是很快的。来时,觉得的是那么的难,离去,却发现时间过得好快,好快。路过扎那村口的那个大大的玛尼堆,我知道,我们就要和白马分手了。素动情地要白马有时间读读书,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无奈。也或许,他原本的世界就是幸福的,来到都市,未必是件幸福的事情。 在扎那的小学门口,白马把我们得背包卸了下来。分离,我们就这么分离了。紧紧地拥抱了白马,此刻,什么言语都是多余的。这个陪伴我们一路走来的男孩,这个善良、热情的男孩,此刻,我们分离了。时间,或许是短暂的,只是,那份浓浓的情,却是亘古不变的。 看着那远远的,远远的背影,一种酸楚的滋味泛了上来。 阿叨没有在,有热心的人去找他了。有些奇怪,约定的出发的日子,居然没有在。只是,还未曾想到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在门口边等待,边聊天,大概半个小时,阿叨过来了。同时,也带来不好的消息。他说,昨天一个放羊的人告诉他,我们已经出发了,于是,他把家里的马匹放出去运货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些不高兴,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听信别人的话呢。只是,事已至此,埋怨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阿叨倒是想继续与我们同行,要去他的村子租借别人的马匹。只是,一切都成为不可定的因素。与素商量了一下,决定由他返回泽那去看看 ,有没有合适的马匹。然,这是一个忙碌的季节,村子里很多人都出去挖虫草了,希望我们是幸运的。 百无聊赖的等待着,素,这一来一去要3个多小时。一位好心的老师让我做到她的房间等。看到房间里,飞舞着的苍蝇。突然间,想起了去年在山南的时候,一位朋友告诉我,因为藏族是不杀生的,所以,西藏的苍蝇是出奇的多,人就是那么奇怪,不定在什么时候,一点很小的事情就会触动某根神经,让你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去。 等待的时间似乎总是很漫长,不由得有几分的焦躁,对于后面的路,是否可以顺利出发。想到算好时间等在八一的朋友,有些沉不住气。终于,素,回来了。告知,张筠老师他们去爬山了,杰邦杰可以随我们走一趟,但是他家的马匹已经随白马去丙中洛了,要用嘎玛索朗家的,价格可能也贵一些。还有一家,有五匹马,但是感觉不可*。他要我随他再去泽那看看再定。满心欢喜的以为可以出发了,却不料还要再上泽那。 无奈,依然在那家小店吃过午饭,把背包放到乡政府的那个小孩那里,与素再上泽那。午后的太阳很毒,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这样的天气,这样的路,越走越憋气,不由得埋怨素为什么不直接拿主意,那样就可以马上出发了。终于,在一段爬坡的过程中,忍不住发泄了,也哭了起来。素,终究是年长我很多,没有与我一般见识,只是在劝慰我。或许是因为憋在心中的那口气哭了出来,后边,居然也无所谓了。 与素讨论了一下,决定让杰邦杰随我们走这一趟,贵一些是无所谓的,关键在于可*。阿科的教训总是令我们多多少少有些担心的。找到杰邦杰,随他见到嘎玛索朗家的代言人,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讲了半天,终于将价格稍稍降了一些。 找马,钉马掌,上马鞍,备马料,耽耽误误的,从泽那出发已是下午4时多了。回到扎那,取来背包,上马,离开扎那,时针指向了接近6的方向。 杰邦杰告诉我们,晚上可以走到民空,在那里宿一晚上。 沿着扎那村子的一条路下去,穿过那个叫叨k的村子,便是通往察隅的路。路是越来越荒凉,山上的植被很少,在半山中,沿着崎岖的小路一步一步的前行着,山脚下,是平静了许多的怒江。我们,依然是沿着怒江在行进着,行进着。 很是奇怪自己,留恋这个叫察瓦龙的地方,在要走的时刻,却是一刻不愿浪费。或许,这就是本来的我,一个极其矛盾的综合体。深知,即便是走到了大山深处,城市里的那些习惯依然还在,决定了的事情,就必须去做,很多时候,不懂得变通,不懂得退一步的美。也或许,是习惯了一切都顺顺利利? 天色变得阴沉起来,不久,便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是巧合吧,离开丙中洛的那个午后,是冰冷的细雨相伴。而如今,依然是它相随。雨水打在身上,凉丝丝的,冰到心底。 杰邦杰赶着马儿不紧不慢的走在前面,间或,喝斥一两声调皮的马儿。这匹随我们一直走到察隅的马儿,有着很好听得名字——优茨姆。它总是很调皮,有的时候,一只脚几尽滑落,令我担心不已。走着,走着,它忽然调转方向。杰邦杰告诉我们,那是它觉得孤单了,想回家。有些心疼它,却依然自私的要它陪着我们,走向那个未知的地方。 偶尔,杰邦杰停下来,指着远方告诉我们,那是我们要走的方向。远远望去,很是渺茫。不由得对自己产生怀疑,真的可以走到吗? 雨是愈来愈大,感觉到冲锋衣里的衣服也已经在湿。风也有些大了,天色在渐渐暗下来,山野间,只是大自然的音符在跳动,3个孤单、寂寞的身影快速的移动着,移动着,很有默契的,都在赶路,不多言语。 终于,在出发3个小时后,我们穿过那座横跨怒江的吊桥。风很大,桥也在晃动。杰邦杰赶着马儿先行过去。素则紧紧地拉着我,不带停歇的快速通过。脚下,是滚滚的怒江水。 雨依然在下,前方的路似乎无止境。走到了村子,却是百转千回,杰邦杰的亲戚家感觉很遥远,总也走不到。村子里黑黑的一片,很是寂静。只是我们的脚步声,还有马蹄声,间或,会传来一两声狗叫声。有些疲惫,但是依然在坚持。选择了这样的路,再苦,再累,都要走下去的。 素不知为何变得很奇怪,不愿说话,不管与谁,都打着手势。甚至,在杰邦杰的阿姨家里,亦是如此。或许,因为下午的事情,他是在生我的气吧?只是,不明白,为何现在才发作。 杰邦杰的阿姨很是热情的招待着我们,为我们烧水、做饭。脱去了湿的衣服,坐在火塘旁,暖暖的烤着,喝着开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幸福,原本可以这么简单。 夜深了,在房子里打地铺,有些偷懒的将睡袋搭在身上,素要我钻进睡袋睡。回了他一句,你还会跟我讲话阿。我知道,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变得很美好。 是累了,很快的,便沉浸到另外的一个世界里。 很早便醒了,睁开眼,天还蒙蒙亮,深蓝色的天空开始渐渐泛白,冰凉的气息通过窗子涌了进来。或许是因为又开始在路上的缘故吧,不自觉地总是醒的很早,那种慵懒的习性也随之消失。 随手推开窗子,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不由得贪婪的多吸了几口。本来有些迷糊的脑袋也清醒了许多。能够呼吸这样空气的日子不多了,在一步一步接近察隅的同时,也在一步一步的走回原来的世界里。有些伤感,也有些无奈。 杰邦杰的阿姨很早起来给我们准备了早餐,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她听不懂汉话,我们的谢意也只能由杰邦杰转达。 打点好行装,出发时已是将近7时多了。村子里依然是很寂静,或许是太早的缘故吧。民空,这个村子,静静的,我们走了进来,静静的,走了出去。甚至,未曾多看它一眼。终究,我们是过客,注定了,离去。 沿着古道行进,没有太久,便走进了原始的森林。高大的树木,经历了几百年世间的沧桑,密密的,霸道得遮住了天,阻挡地。只有,零星的阳光撒落下来,斑驳迷离。一时间,有种眩晕的感觉。空气是潮湿的,一切都是潮湿的,似乎那些水汽可以凝结起来。连同我的心,也是潮湿的。 路旁的激流一路奔腾下来,一幅不可阻挡之势。溪水绝望的撞击在岩石上,溅起点点水花,刹是美丽,一种凄凉的美,悲壮的美。水是雪水,也特别的冰,触之,透彻心肺。让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在炎炎的夏日。 路旁,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在树下摇曳着,没有了阳光的爱抚,它们,依然,倔强的,顽强的生长着。这弱小的生命,美丽的存在着。是否,人亦应如此。路是时好时坏的,偶尔,会有一些烂泥路,不得不从旁边小心的绕行。 的确是挖虫草的季节,在我们休息的时候,杰邦杰居然挖到了一颗虫草。兴奋得拿了虫草拍照留念。小心的保存了虫草,与随素也开始寻找虫草。只是,我们眼拙,最终,依然是一无所获,却让寂寞的旅程,增添了几分乐趣。 杰邦杰告诉我们今天要翻越一座大山,也没有放在心上。中午时分,到达了诺拉山脚下。压缩饼干是我们的午餐,我和杰邦杰比较幸福,还有火腿肠,可怜的素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们享用。摊开了地布,坐在那里放松,呆呆得望着前方,脑子里空空的。素则舒舒服服的躺在那里休息。优茨姆在悠闲的吃着野草,那是它的美食。 半个小时过去了,又该出发了。沿路上行,或许是海拔的逐步升高,走的很辛苦,几乎是几步一停歇的。杰邦杰倒是悠然自得,赶着优茨姆,晃晃悠悠的走上一段,在前面远远的等着我们。待我们几近赶上时,又开始远远的拉下我们。间或,踩一些野芹菜,留待晚上煮饭用。 就这样,在杰邦杰口中,1个小时的路程,我们用了2个小时才到达半山。那里有一个大大的玛尼堆,五彩的经幡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依然美丽依旧,它们,在保佑着过往的山民。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下,便有不知名的飞虫萦绕上来,无奈,只好继续前行。 看着杰邦杰轻松的步伐,有些羡慕他的体力。呼哧呼哧的艰难的走着,心跳的很快,依旧是三步一停,五步一歇的。却从未想过,放弃。这,是我的选择,我会走下去的。 海拔是越来越高了,不断的上行,令我的情绪有些浮躁。远远的看去,山顶似乎很近了,却依然看不到那护佑我们的玛尼堆。百转千回,蓦然间,看到了期待已经的经幡摇曳在风中,不由得精神一振。终于,到山顶了。 开心的与素寻找最好的角度定格着这里的一切。把已经上去的杰邦杰也唤下来,留念。远方,层叠不断的高山,接天连地,与空中的白云融为一体,气势磅礴,不由感叹自然的魔力。近处,山上的青松异常挺拔,不卑不亢的屹立在那里,默默的注视着,注视着古道的沧桑,沉淀着岁月的记忆。一代一代的人,走过去了,走回来了。 山上的风很大,没多久,丝丝凉意传到身上。不敢做太多得停留,继续前行,山顶是很开阔的。放眼望去,是苍茫的大地。杰邦杰指着那无尽的远方,告诉我们,那是,以后的方向。路是看不到的,只是知道,那是个模糊的方向。于是,以此为背景,再次将时间定格。 下山的路有些难走,甚至,有几分陡峭。只是,速度却快了些许。路旁那些成片的黄色的、紫色的小花,很是漂亮,忍不住,驻足欣赏。 杰邦杰赶着马儿走到了前面,他告诉我们他先行安排营地。与素也没有那么的赶,边走边聊些遥远的话题,谈到从察瓦龙到察隅的费用,觉得虽然贵点点,但是可靠、放心,也值得。 那些大树上垂着一些絮状的箩类,很是飘逸,也增加了几分神秘气氛。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传说中的童话世界。也或许,这本就是世外桃源。 5点半的时候,终于,下到了营地。勤快的杰邦杰早已将背包卸下,在寻找干枯的树枝,准备生火。 看到我们扎帐篷,热心的过来帮忙。而他,马背上的垫子一铺,毯子一盖,塑料布一挡,便是他全部的家当。这便是赶马人的生活,在我们看来很苦,在他们,却觉得理所当然。有些担心他晚上会不会冷,他却笑笑说,没事的。 执著的素,戒荤。把炉子让给我和杰邦杰先用,待我们做好饭,才可怜兮兮煮着盐水挂面。幸好,有辣酱调味。杰邦杰带了腊肉,令我们的晚餐丰富了许多。只是,那肥肉多多少少令我难以下咽,闭上眼睛,如吞药般的咽了下去。杰邦杰还特地给我盛了很多,却也不好意思拒绝。 不知什么时候,莫名的,成百上千只小飞虫聚了过来。百般在眼前萦绕,在皮肤上叮过,便是一处红斑。没多久,脸上、身上暴露的地方,全是斑斑点点。只好躲进帐篷吃饭,杰邦杰也说不上来这是什么飞虫,无处可藏的他披了衣服在头上。 冒着被飞虫袭击的危险,飞速的冲到水源处,洗漱后躲进帐篷,再也不肯出来。怕跳蚤的侵犯,把张筠老师送的沙姜粉涂了很多,于是,满帐篷,便是那浓浓的沙姜粉的味道。 7月的天气应该是很热的,只是,在这里,我感到了寒冷。躲进羽绒睡袋,仍没有温暖的感觉。早早的躺下了,听到隔壁素翻着地图在絮叨,从2400的海拔升到4200,又下到2800左右,接下来要过4700的齐马拉山口。 就这么 ,迷迷糊糊的睡去了。恍惚中,听到杰邦杰和几个山民围着火堆聊天的声音。后来,才知道,生火,是为了告知附近的人,这里有人在宿营。这样的环境,的确是传递信息的好办法。 这一夜,在寒冷中,逝去。 依然很早醒来,昨夜真的是很冷,几次被冻醒。甚至,直至清晨,睡袋依旧没有暖和的感觉。与素提及,他取笑我像个老人,新陈代谢太慢了。 杰邦杰已经在生火做饭了。匆匆洗漱,整理装备。清晨的水很是刺骨,有些像寒冬的感觉,飞速的洗着,就那么片刻的时间,手已经是麻木的了。几乎,拿不住东西了。 飞虫似乎不愿放弃任何机会,早早的赶来萦绕在眼前,时不时地叮上一两口。还有不怕死的,前赴后继的冲进我们的饭中。开始觉得有些难以下口,到后来,已经是无所谓了。人,就是这么适应的。 耽耽误误的,出发的时候已经8点多了。清晨很冷,担心着凉,穿了很厚的衣服。只是,没过多久,就感觉到很热。无奈,只好让素先行,自己则在后面减。 依然是上行,或许是早晨的缘故,走没几步,就有很疲惫的感觉,素也是如此。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后,这种感觉便消失了,很是奇怪。 沿着依稀可辨的山路行走,头上依旧是茂密的森林,偶尔,会有一些千年的树木横卧在路上。只是,始终,他们,经不起时光的磨砺,终于,倒下了,逝去了。 杰邦杰继续着领路人的角色,远远的走在了前面。时不时的,停下来,等我们。或者,与我们并行,用他那不太流利的汉话交流着。沿途可以看到过来人留下的痕迹,几个石头一搭,便是天然的炉子,随意、随性,一切尽在不言中。那些草地很是舒服,松松软软的,我想在这样的地方宿营,必定会是一件很美的事情。杰邦杰也说那是原本的打算,只是看到我们爬山很辛苦,就改变了既定的计划。 在经过一个刹是美丽的高原湖泊时,天空开始零星的滴落着雨点,片刻,越来越密集。打落在湖上,激起层层水晕,扩散去,消失去。湖水碧蓝,深不可测,静静的,幽幽的,带着几分哀怨,守候在那里,直至天荒地老。谁,又是那个幸福的人儿? 走出了原始森林,天地顿时开阔起来,两边是一些矮小的植物,凄凄的屹立在风中。依旧是不断的上上下下,路倒是不难走,只是,渐渐的,海拔在升高。又开始了,停停走走。途中,一些放养的牦牛悠闲的寻找着它们的口粮,间或,有那么几头不紧不慢得挡在了路中间,看到我们,依然是处事不惊的样子。偶尔,会有一些打猎的,或是踩虫草的人经过,友好的打着招呼,告诉我们快到山口了。这些人,或许,一辈子只能遇见这么一次,佛说,百年修的同船渡,想必,这也是前世修下的缘吧。 沿路,一些即将败去的高山杜鹃,依然顽强的与自然搏斗着,摇曳在风雨中。红的,白的,怒放着,那是他们的最绚烂的时刻。绚烂的代价,是逝去,就像流星划过夜空一样。为了寻求刹那间的绚丽,付出了,生的代价。 路边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大石头林立着,远远的,是面目狰狞的山峰,不由得,想起了,唐僧西天取经的镜头。也或许,我也是在寻找我心中的圣经,一个可以让我沉下来、静下来的圣经,可以令我心中永恒的安宁。 或许是海拔的缘故,风雨打在脸上,稍稍有些疼痛,更是有几分的寒冷侵袭着,有些瑟瑟的。爬上了一处高坡,放眼望去,茫茫一片,不着边际。不远处。一些山头上依然有着白白的积雪。 头有些疼,走的更慢了,晃晃悠悠的走着,走着,甚至,有几分踉跄。我知道,那是高原反应的结果。素不说话,在一旁默默的陪着我走,他,看出了我很难受。杰邦杰早已走到了山口,坐在那里等待着我们。优茨姆则悠闲的低着头,间或,晃动一下身体。 看到我走的很慢,杰邦杰返回来,要背我上去。笑着摇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告诉他,我可以的。踏着他的脚印,穿过了那片雪地。缓慢的,一步一步的走着,向上走着。抬眼看去,山口很近了,山上的玛尼堆在风雨中召唤着。召唤着。齐马拉山口,我,一步一步的走来了。神啊,原谅我,我,不是勇敢的人,始终,是无法面对生活中风雨,所以,寻你而来。 山口的风很大,风儿吹得那些经幡哗哗作响,似乎想要挣脱这里,随风而去。短暂的停留、拍照,使得体温迅速的消退,片刻,开始颤抖。未敢久留,迅速离开了山口,下山。 雨是越下越大,淅淅沥沥的,不久,衣服开始滴水。杰邦杰撑着雨伞,晃晃悠悠的赶着马儿早已不见踪迹。路也有些滑,与素快速的下着,却也十分的小心。偶尔,会走一些捷径。路旁的草地已经积水,走在上面,带着几分声响,溅起几朵水花。 远远的在望去,山下,是大片的草地,杰邦杰早已等在那里。就这样,天地间,一个孤独的牧马人、一匹悠闲的马儿,远山、绿地,随随便便的,便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夺人心魄。至今,想来,依然是感动于那景、那人。 下到休息的地方,已是下午2时过半,又累又饿,饥寒交迫。依旧是一块压缩饼干、几口水,解决了问题。不远处,一匹几近风干的马卧倒在草地上,杰邦杰说那是被狼咬死的。冬天的时候,这里有很多的狼。 素和杰邦杰还在休息,有些等不住,便一个人缓缓前行。路是清晰可见的,路旁一些美丽的野花,令我停下了脚步。趴下,看了又看,更是谋杀了不少胶片。起身,继续向前,又走了很久,不见他们过来,不敢继续贸然前行,便在路旁等待着他们。 向前,依然是下山的路,以为已经到了山下,原来却不是。错觉,人总是被表面的错觉所迷惑,甚至,迷失了自己。路有些陡,加之泥泞,须倍加的小心。杰邦杰的速度有些快,他告诉我们还有3、4个小时的路程才能到达日东。日东,来之前,已是略有耳闻,只是,那究竟是什么样一个村子呢,我有些好奇。 继续在茂密的森林中穿越着,偶尔,大片的空地,大片的黄色的野花铺天盖地的映入眼帘,美丽异常。甚至,素都忍不住要在其中留下难忘的纪念。 真的是雨季来了,雨依然时而急速下落,时而悠悠洒洒,冲锋衣里面的衣服也已经湿了。鞋子里的脚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出干与湿。路,依然在蜿蜒着伸向远方,仿佛,没有尽头。 沿着日东河行进了一段,河水很大,甚至,漫到路边。继续前行,遇到一处栅栏,杰邦杰要我们翻过栅栏,从中间穿过去。他则只能赶着马儿沿着栅栏走。这个村子唤做泽面,它是有些奇怪的,整个村子被栅栏围起来的,甚至,田地也是被围在其中的。可能,是怕有野猪什么的来毁坏庄稼吧。矮矮的栅栏蜿蜒着,倒是有一些原始的美。 与素沿着田间小路急速地向前赶,旁边的庄稼打湿了衣裤亦无所谓。只是,我总是担心有蛇会窜出来,于是,采用最古老的方法,打草惊蛇,不停的用登山杖敲打着前面的路。 有人家的狗看到我们,开始疯狂的嚎叫,拼命要争夺束缚它的枷锁,想要冲我们而来。有些害怕,几乎是落荒而逃。终于,再次翻过栅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回首望去,雨雾中的泽面,朦朦胧胧的,带有几分独特得韵味。 双腿已经麻木,只是机械的迈动着步子,脚底,也有些疼痛。湿的衣服已经感觉不出有什么不适。已经7点多了,不由得有几分着急,日东的部队是晚上7点到9点发电的。临行前拉下的备用电池,使得我的相机总是不敢放开用。 终于,天色逐渐暗下来的时候,我们走进了日东村。一直和素幻想在这里找个饭店好好的享受一下。未曾料到,这里没有饭店。路上,素寻开心,说我是领队,要我去跟驻军接洽,颇有些不快。 寻到日东的部队驻地,找到一位军官模样的人,告诉他们,我是郑州一所大学的老师,出来采风,询问能否借宿一休,并给他看了证件。此时的手几乎冻僵,证件取了几次才取出。他看到我们是河南的,说道,刚好,这里的排长家也是河南的,让他接待你们吧,便让里面的战士唤来李排。 不能否认我是一个幸运的人,居然,在这里,遇到老乡。李排见到老乡,分外的热情。是啊,这样一个地方,一年不定又几个外乡人路过,居然,可以遇到家乡的人,不能不说是一种缘分。 招呼我们到他的房间,生上火,烧上热水,得知我们还没有吃饭,又连忙让战士去煮面,把自己平时也舍不得吃的鸡蛋也拿了出来。白水煮面,加上一些鸡蛋,或许过于简单,对于我们来说,已是相当的美味了。甚至,还吃到了他们自己温室里黄瓜。 或许是这里许久没有外人来的缘故吧,没多久,李排的房间里便挤满了人,里屋、外屋都是人,甚至,门口也是。大家开心的聊着,告诉我们以后几天的路,他们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相当得了解;也聊到了我的朋友——阿科,他,也曾在这里停留过。 时间很快过去了,想到明天还要继续赶路,意犹未尽得便结束了聊天。只是,令我尴尬不已的是,李排误会了与素的关系,慌忙的解释。李排让出他的房间给我,自己则挤到别人的房间去。杰邦杰也被安排好了住处,才有些放心,这个孩子,话语不多,能够感受到他的那份拘谨。在这儿,平日里,他们是很少有这样的待遇的。在以后,得知阿科也仅仅只是在这里搭帐篷宿营,才发觉,自己真的是相当的幸运。 夜深了,躺在李排的床上,暖暖的被窝,舒适的床铺,十几天来,第一次,躺在床上的感觉,很是满足。很快的,便陷进幸福的怀抱。 夜,也随之而去。 担心这幸福会将我彻底的沉醉在其中不愿意醒来,特的拿出了很久就不曾用过的手机,来唤醒我回到现实中。 素过来叫门,没料到我早已起来,整理着背包。洗漱间,李排过来了,升起火,为我们煮了8个鸡蛋,并一再得劝我们吃过早餐再走。盛情难却之下,唯有接受。 饭还没有做好,趁此空隙,没有热水,就用煮鸡蛋的水洗了洗头。女孩子的天性,有机会的时候还是愿意放过的。 院子里,有调皮的战士跳到马背上,试图作一次骑士。无奈,马儿并不听他的话,几次尝试之后,终于在院子里奔跑起来。拿起相机与他拍照,他反倒不好意思,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部队的生活是很清贫的,早餐也仅仅只是馒头、稀饭加上一个小菜,但是,已经是很幸福了,离开了丙种洛之后,似乎跟这样的饭菜一直无缘。而如今,在这里,居然可以,已是莫大的满足。忽然间,发现,自己是越来越容易满足,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早餐之后,杰邦杰在上包,与素借此机会和日东驻军的朋友们留下了永恒的纪念,这些人,依然可能只有一次的缘份了。忽然间,很伤感,途中,这样的人,这样的情谊,以至于有些无法承受。李排长,素不相识,冒昧的打扰,却如此的热情,把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鸡蛋全部煮了要我们带上,而我们~~~。翻遍了背包,实在没有什么东西,便把一管口气清新剂留与他。虽然,知道,那个东西对他来说,毫无作用。不为别的,至少,之于我来说,算是一个小小的心理安慰吧, 待到一切妥当,再次出发的时候已是九时过半了。有几分不忍,几分不舍,只是,终究,是要离开的。挥一挥手,毅然转过身去,再见了,身后的那些人。上天,注定了我们的缘份,也注定了,我们的离去。 早晨的天气很好,热情的朝阳拥抱着大地,绿绿的山野间,晴朗的天空蔚蓝蔚蓝的,纯净无暇,黄黄的花儿,嫩嫩的草地,原木的房屋,间或,传来一些大自然的声音。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和谐,那么曼妙。甚至,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也或许就是人们一直所追寻的香格里拉。那么,可不可以停下来脚步,就此停留。一时间,迷惑了,究竟该何去何从? 一路走去,风光无限。在这样的天地间行走,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也是一种享受。在部队遇到那个修路的包工头悠闲的坐在马上,晃晃悠悠的走着,时不时跟我们聊上一两句。他是从民空过来的,骑马赶了一天过来的,要回工地去。日东到察隅在修路,据说,是为了方便把大山深处的木材运出去。经济的发展,不好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越来越多的地方被外来的文化侵袭着,感染着。我们在拥有很多的同时,也失去了很多。人,总是这么矛盾的。 路是很好走的,在一些草原牧场上穿越着。路过,有栅栏的牧场,依旧是我们穿越,杰邦杰则赶着马儿从旁边绕过。站在牧场的小路上,被大片的黄色的野花包围着,远远的,大山在延伸着,延伸着,天空上的白云悠悠的漂浮着,轻轻的,轻轻的在抚摸着山峰。一望无垠的牧场上,偶尔,或有那么两三座小木屋,独独的,独独的处在那里,等待着,牧马人的归来。 素望着这样的风景,忽然间,幽幽的说道,如果能死在这里多好啊。不由得,也随之有些感伤。真的,很想,在这样一个地方,搭那么一个小小的木屋,无忧的生活着,没有了烦恼也没有了忧伤,做一个幸福得人儿。然,注定了,再美的风景也不属于我们,它,属于那些不离不弃的人儿,守在这里的人儿。 看到一群美丽的蝴蝶附在牛粪上,待我们走过,惊扰了它们,四散飞去。不由感慨这么美丽的东西居然在牛粪上,只是,素的一句话,它们是为了生存,令我无以为答。是啊,为了生存,很简单明了的道理。蝴蝶如此,人亦如此。 下午将近2时左右,在一处牧场,休息了一会,补充了点干粮后,继续行进。与素近来已经养成了习惯,每每休息过后,先行,杰邦杰则在后边上包,随后赶来,然后,远远的又将我们拉下。辽阔的牧场上,他,一个人,孤独的行进着。离开了家人,他该有些想家了吧? 穿过了这个牧场,沿路,看到不少修路的人,基本上是男、女、老、少齐上阵。甚至,有些看去,小小的孩子,也拿着铁锹,卖力的干着。累了,便边喝酥油茶边聊天。倒也满惬意。看到我们路过,刹是好奇,停下了手中的话,疑惑的打量着。我猜想,他们必定在奇怪,这两人是干什么的。友好的与他们打着招呼,告诉他们我们要到察隅去。他们,则热心的告之,快了,还有1、2天就可以到了。 或许是身体到了一定的周期,莫名的开始了神经性头疼。没有爬山,却异常的累,异常的困乏。倦倦的走在路上,没有了先前的兴奋,也不肯多言语。默默的忍受着头痛,也没有告诉素,不愿意他为我担心,也不想给他找麻烦。可怜的素以为不知什么时候得罪我了,吓得也不敢大声说话。就那么一步一步的走着,下意识的迈着步子,告诫着自己,一定要坚持,心中开始有了渴望,渴望早早的到达营地,渴望好好的休息。 到了李排昨晚提到的牧场,李排口中4个小时的路,我们下午5点多才走到。牧场很大,较之前的多了几分人气,一些原木搭建的房屋在夕阳的照耀下,散发着金光,木桩上晾晒的衣物,几个孩童在草地幸福得戏耍着,追逐着,好一幅牧场写照。望着那群嬉戏的孩子,不由得发呆,这样的年龄真好,可以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笑着、闹着。忽然间,好想回到从前。 那些牧民提到了李排,说他人非常的好。李排曾让我们晚上宿在这里。但是,想赶到山脚下,准备明天爬山。于是,继续前行。 素看出了我的不舒服,便告诉了他实情。他也有些着急了,不停的问杰邦杰,还有多久到达山脚下。强忍着,一步一步的挪动着,在路过一片美丽的草地的时候,素决定就在这里扎营了,不再往前赶了。也罢,我的确也不愿意再走下去了。 草地很是美丽,夕阳的余晖下,遍地的黄花在微风中摇曳、晃动,不远处,日东曲如银带般静静的淌过,更远一些,是那雄壮的高山,用他那宽阔的怀抱,将这片低地轻轻的,柔柔的环在其中。能够躺在这样的地方,的确,是一件幸事。即便是死在这里,也了无遗憾。 因为不舒服,素和杰邦杰帮我支起了帐篷,素,甚至,亲手煮了面与我,命令我测体温。以至于,在到了拉萨之后,他自我解嘲到,自己就像一个奶妈。自此,便唤他作奶妈,这,已是后话。 很快的,风雨来了。这雨,直到我们入睡,都不曾停下。有些担心杰邦杰的住宿,告诉他不行就睡帐篷里。可他,依然腼腆的笑着说没事的。这,便是山里人的生活,是,我们所不能相比的。 就这么,伴随着嘀嗒嘀嗒的雨声,再次沉醉在夜的诱惑中去。 睁开眼,已是天亮,听到素的帐篷还没有动静,便懒懒的躺在那里,胡思乱想着,想象着要爬的山会是怎样的一种状况。想象着翻过了昌拉卡,再过了益休拉,就可以到达察隅了。慕然间发觉,这路,我们是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了。几天前,看似没有尽头的路,看去模糊的目标,而如今,在一点一滴的接近着,接近着。 起来,打点背包、吃饭,不觉得已是9点过半了。依旧与素先行着,杰邦杰在上包。他的速度总是很快得。 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曾停过,路是清晰可辨的,只是 ,多了几分的泥泞。休息了一晚,体力基本上恢复了,也精神了很多。 就这样冒雨行进着,在接近山脚的一片沼泽地,先行的优茨姆前腿陷了进去,可怜兮兮的趴在那里,挣扎了几次都没有爬起来,杰邦杰与素先后拉了半天也没有拉起来。无奈,只好,将背包卸下,待到拉出优茨姆,再将背包驮上。 与素寻了半天,都是被雨水淹没的路,所幸,那片沼泽不宽,考虑了再三,决定直接跳过去。素是没问题的,他的腿够长,而我,跨着个边缘,幸好,素拉了我一把,不然,可真的是要陷进去的。 杰邦杰在后面处理背包,于是,沿路继续先行。路上的积水是越来越多,只能沿着旁边窄窄的路面小心的跳跃着。终于,前面的河水漫了出来,杰邦杰就那么淌着水过去了。看到远远的有一段独木桥,与素绕道旁边的山坡,再下到河边,从桥上过去,颇是有些麻烦。 走到山脚下已过去了1个多小时,开始爬山了,居然,没有很累的感觉,还时不时地和优茨姆夺路。埋头走着,只是想着4700多米的昌拉卡,需要多长的时间能够到达山口,会不会很难。一抬头,居然,看到了那山口独有的标志——经幡和玛尼堆在风雨中静静的、静静的等候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问及杰邦杰,竟然真的是到了山口。素也十分的诧异,这个昌拉卡,可真是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意外。止不住,笑了起来,也仍不忘给这一幕及时定格。 山口是宽阔的,也很平坦。只是,那风雨打在脸上,些许有点凄冷。手脚都有些麻木了,不敢过多地停留,穿过宽阔的山梁开始了下山的路。路不算陡,但是却有很多的碎石。看到山坡不陡,便偷懒离开那盘山的小路,沿着直直的山坡向下。 下去,便又是那些未成形的路基,这样的天气,踩上去,那些泥土亲热的沾上来,甩也甩不掉。无奈,只好,拖着两只重重的脚疲惫的前行。或许是午饭的时间到了,很多修路的藏民放下手中的工具,一起往下走,场面颇有些壮观。 果然,没有多久,便看到他们的营地。那些沿着山谷搭建的简易的帐篷,塑料纸在风中拼命的抖动着,袅袅的炊烟缓缓的升起,消失于无尽的上空,如梦似幻。看着那缭绕的烟雾,不由得,思绪也飞了。远远的,在日东遇到的那个包工头招呼我们过去喝酥油茶,与素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想着后面的路,想着要翻过益休拉。 雨是不停的在下,路也越来越不好走,泥泞不堪,只能沿着边沿偶尔的地方行走。一不留神,打了趔趄,几乎滑了下去。站稳后,心有余悸的看看下面的山坡,有点点后怕。 要过河了,沿着上面的独木桥快速的通过,不敢作丝毫的停顿,河水倒是不深,毕竟,还是不愿跌落下去的。不然,这样开阔的地方,换衣服都是麻烦。 杰邦杰不见了,过了很久也没有见他过来,有些不安。询问过来的行人,得知他在后面,稍稍安心了些。便与素干脆在这里休息,哆哆嗦嗦的开始午餐,等待着杰邦杰。杰邦杰过来了,原来是马蹄铁掉了,他在重新钉。 简单的干粮加水,很快解决了问题。优茨姆也需要休息,告诉杰邦杰我们先行。沿路而去,上山,回首望去,杰邦杰和优茨姆依旧独独的在那里,忽然间,有种酸酸的感觉。 路在盘旋上升,倒是很好认的,没有等杰邦杰,就这么一直往前走着,知道,他回追上我们、超越我们的。低头望去,脚下是无尽奔腾的河水,夹在两岸连绵不绝的高山之中,一路的奔跑着跳跃着逝去。它,又将走向何方? 天一直都是阴阴的,始终没有绽开过笑脸。灰灰的天空下,似乎远山、近水都是压抑的,连同我的心情。杰邦杰是早已不见踪迹的。素在后面有问题要解决,遂,独自一人先行了。没有了森林的遮挡,天地间开阔了许多,一眼可以望不到边际。只是,这开阔中带有些许的苍凉与悲壮。 忽然间,发现,此刻,山野间只有我一人在独独的行走着。也好,那就享受着这片刻的孤独。那是一种从心底疯狂蔓延上来的孤寂,悄悄的吞噬着我,粉碎着我。如同置身热闹非凡的酒吧,却依然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孤独。我,是一个感伤的人,习惯于悲秋伤春。罢了,罢了,这也许是宿命。 素赶上来了,与杰邦杰会合,晃晃悠悠的继续前行。走过一段平地,下到河边,穿过桥,继续前行。前方的路又在施工。修路总是一段一段的,或许是承包的人不同吧。走错了路,须从上面跳下,他们很热心的扶一把,感激地笑笑,继续我们的路。 天放晴了,落日的余晖温柔的抚摸着大地。路过一处大大的玛尼堆,用敬畏的眼神打量着。这里,少了经幡。绕过,向前,远远的看到很多马儿怡然自得的俯首寻着食物。与素一直以为那里就是宿营地,感觉相当的好。待到跟前,才发现,杰邦杰没有在那里。没有多想,以为他在前面,继续沿着旁边的小路上山。刚刚遇到的几个往察隅去的赶马人是从这里上去的。未曾想,走着走着,发觉不对。山下,那条未成行的路基在蜿蜒着伸向远方。山上,这条小路又是通向哪里?一时间,迷惑了。杰邦杰是看不到的,简单的判断了一下,决定下去到路基上,那是通往察隅的路,不会有错的。 沿着山坡下去,没有路,所幸,山不陡,还算好走。只是,下去才发现,到路基需过一条小河。河水是看不出深浅的,沿着河边走了一会,发现了一座独木桥。始终,我们算幸运的。所谓的桥,也只是一段圆木而已,雨后的它显得更加的湿滑。素小心翼翼的先行,而后,是我。走过去,已是一身的冷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杰邦杰依然没有出现。看到前方有炊烟升起,期待那是杰邦杰在生火。看到素有几分的焦急和不安,要他先走,过去看看。自己一个人则在后面不紧不慢得走着。 那是些修路的藏民,杰邦杰没有在这里。正在不安时,杰邦杰过来了,原来,他遇到了出来踩虫草的老乡,便到他们的棚子里去了。素有些不开心,说了杰邦杰。杰邦杰也不吭声,默默的带我们去他老乡的帐篷。了解素的担心,也理解杰邦杰的感受,毕竟,几天来,他一个人孤独的陪着我们,沟通的困难等等必定让他十分的渴望有一个可以说藏话的人。 杰邦杰已经在做饭了,他的老乡,年龄也都十分的小。却是什么手艺都会,居然,还会蒸馒头。这让我有几分的惭愧,痴长了几年,所做得也只是会煮方便面,平日里,则是由那些速冻垃圾充斥着我的胃。 青稞面的馒头蘸着粘粘的,稠稠的酥油,相当的美味,我的胃口大开,吃了不少,令素颇有些吃惊。 晚上是无需扎帐篷了,就睡在他们搭的棚子里。棚子里堆着粮食和他们的被子之类的,看来,他们是要持久奋战在这里了。地上是厚厚的松柏枝,软软的,躺在上面蛮是舒服。 或许是累了,很快的,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早早的醒来了,他们都还没有动静。躺在那里,无所事事的想着,想到晚上就可以到达察隅了,不由得兴奋起来。一时间,几日来的辛苦都算不上什么了。只是,离察隅愈近,亦愈发的伤感。靠近它,也在离开它。注定了,我们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只是,那一路来时时刻刻的感动着的景,感动着的人,却永远难再。 爬起来,整理好背包,杰邦杰还在煮饭,有些着急,却也没有说什么,出发的时间是越来越晚了。吃过饭,已是将近十点多了。 他们去踩虫草了。我们则开始自己的路。 跳过昨晚过来的小河,这条几乎我失足落入其中的小河,跳过去,它将永远的成为过去了。踏着潮湿的草甸,毅然决然的走着,那些草甸,踩下去,下面的水边没了上来。跳跃的寻找着可以立足的地方。身后,那条小河依然默默的在流淌着,流淌着。 很快的,到达了山脚下。益休拉,我们要翻越的最后一座山。就那么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我们的到来。应该是高原反应吧,头晕晕的,意识有些模糊,甚至,眼前的一切都是混浊的,摇摇欲坠的走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已经是最后的路了,不能倒下去。 抬眼望去,漫漫的长路无止尽的伸向了天边,何时,是一个尽头?正在担心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到达山口了,有些兴奋,那种难受的感觉也不翼而飞。山口还有不少的积雪,那边缘,一株矮矮的蓝色小花,独独的在寒风中倔强的绽放着,毫不吝啬的释放着生命的美丽。或许,这便是生的本质吧,我们,都在渴望的本质。 继续前行,又看到了期待已久的玛尼堆,五彩的经幡依然在风雨中荡漾、摇摆。拍照留念,似乎是每个山口不可缺少的事情,益休拉也不例外。寻找了最好的角度,在山口上留下了我们的身影。 下山的路很好走的,沿着未成行的路基,两旁依然是勤劳的筑路工人。素拿着相机,对着他们猛拍了一阵。甚至,还引得两个漂亮的藏族姑娘随着他走了好远。一直把他当作出家人,才知道,原来他也可以招蜂引蝶的。禁不住,取笑他。 意想不到的是,杰邦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他的叔叔——嘎玛索朗的父亲。他是要回去察瓦龙的。好心的杰邦杰还把叔叔给他的糖块分给我们。 又是小河,这一次,宽了不少,杰邦杰很轻松的过去了,和素,则徘徊了许久,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可以跳跃。最终,还是沿着杰邦杰的路过去了,只是,没有他那么轻盈,或多或少还是踏到了水里。 上到半山,沿着路基不紧不慢的走着。杰邦杰说还有3个小时就可以到达有车的地方了。也没有十分的着急。走到一处平坦的草地,前人留下的余烬还在升腾着,不错的地方,便选择在这里休憩,补充干粮。 雨又开始飞速的下落着,再次行走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脚下是些烂泥路,这样的路走得太多了,已经麻木了,也更加的有经验了。遇到过来的行人,问及,车的情形,有些担心,遂让杰邦杰赶着马儿尽快过去找车。 沿河而行,湍急的河水急速的奔跑着,对面山上,厚厚的冰雪下,居然,可以看到瀑布的飞落,很是奇特,那瀑布居然在冰雪下,不得不叹自然界的奇妙。又过往的行人热心的告知,前方在修路,马上要放炮,要我们过去的时候招呼一声。 果真,没多久,传来了惊天地的炮声。担心放炮之后的路难走,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斜斜的山坡已是碎石,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素拉着我飞速的走着,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快点,快点,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或许是习惯了,每一步都有踏踏实实的落脚点,每一步都是心中有数,这样的不知下一步该落向哪里的走法,让我颇有些不适应。忍不住,顶了他一句,这样走,上面落下石头跟掉进江里是一个效果。素,也放慢了脚步。 穿过了那些落石区,沿路继续向前行进。走着,走着,忽然间发觉,那些过往的马帮在我们上面的路走着,意识到,再次走错路了。只好,就那么沿着山坡往上爬,有些陡峭,却最终又回到正路上。担心车的问题,速度也不由得加快了。路上不少修路的人,倒也不孤寂,只是,他们对于我们,多多少少是有些好奇的。 远远的看到了修路补给工地,看到了人家,看到了汽车,知道是到了。十几天来,第一次,重见,这现代文明的东西。 这是一些运输的卡车,还有从察隅过来运输食品的车辆。满心欢喜的以为可以从这里搭上车赶去察隅了。未曾想,寻到杰邦杰,问过,知道价钱太高了,只好作罢,郁郁的看了看表,时间还来得及,决定继续徒步到桑久,从那里叫车前往察隅。在日东的时候,李排曾介绍过这里,也知道行情,心中自然是有几分的把握。 因为急着赶到桑久,担心太晚不好叫车。步伐自然较往日里大了许多,频率也快了几分。素很是奇怪,他第一次看我走这么快,或许,他是习惯了我懒散的走路。这样,反倒有些不适应。是啊,也只有在城市里才如此的风风火火的走着。山野间,我,是慵懒了许多。只是,注定了,是逃离不开城市的烙印。扎那的发泄、放炮区的行走,无时无刻,带着城市里的思维,城市的烙印。 虽然,着急于赶路,但也不忘享受身边的美景。真的是,看一眼,少一眼了。不由得,莫名的悲哀。 路上绝美的风景,令我总是怀疑它的真实性,总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此景,只应天上有,而我,究竟是在人间,还是在天堂。刹那间,疑惑了。 或许是暮色将至的缘故,群山之间,云雾缭绕的,对面山上的松柏依然是不屈不挠的耸立在那里,偶尔,或有一些成片的倒下。素说,那是人类的杰作。这,是人类的悲哀,总是鼠目寸光习惯于眼前的利益,甚至,不惜破坏自己赖以生存的家园。 就这样马不停蹄的赶了2个小时,终于到了桑久。有些累坏了,坐在村口的小店里,便再也不愿意动。店里的老板娘很是热情,早已帮我打了电话,联系车辆上来。过意不去,便要了饮料,喝着,等待着。 桑久,一个相当美丽的小村子,群山温柔的环抱着它,静怡、安宁,透出一股迷人的气息,如待嫁的娇娘。有些迷恋,有些沉醉,于是,坐在那家商店里,痴痴的望着,望着。 杰邦杰有些等不及了,他说他要先骑马下去。与素送他到村口,把向导的费用给他。在路上的时候,他丢了毛衣,一心念着到察隅后给他买件新的,想到第二天说不定会走,不在察隅过多地停留,八一还有朋友在等着一起走墨脱。便多给了他100元,要他自己去买。 未曾想到,单纯的杰邦杰要我们第二天,到察隅后再把钱给他。这个善良的孩子,那么的信任我们。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再三的叮嘱他把钱收好。 车上来了,已是晚上9时多了,把行李装上,告别了老板娘,察隅,愈来愈近了,触手可得。 车子在烂泥路上哼哧哼哧的飞奔着,寂静的夜里,似乎只有马达转动的声音。无心于聊天,只是担心杰邦杰,不知道,他走到了那里,那么就还没有遇见。专心的盯着外面,直到,看到了他,那一刻,才觉得心安了下来。 待到他把优茨姆寄放到前面的村子,遂,上车与我们同行。把他送到了他姐夫那里,彻底的放心了。山野间,他是我们的向导。城市里,我在担心着他。 寻到了住处,安置好,才发觉,晚餐还没有吃。早在山里的时候,曾经说过,出来,第一顿要吃火锅。于是,便晃晃悠悠的绕着察隅县城寻找着。夜晚的察隅有些寂静,却依旧灯火灿烂。县城不大的,方方的,很快一圈过去了。最终,还是在旅店一家川菜馆吃上了很不地道的火锅,已是相当的满足了。 终于又躺到了柔软的床垫上,而此时,我却分外的想念那软软的草地,想念那山野间的气息。走过了这里,这一年,便再也没有这样的气息了。以后半年要生活的地方,和这里,有着天壤之别,那个传说世界上人口密度最大的城市。想到这里,一种莫名的悲哀弥漫着,蒸腾着。 察隅,我,终,来了,然,终,将离去。 五、我们,终究回到原来的世界里 时间,就是那么悄无声息的爬过了,爬过肌肤,爬过岁月。走在路上的日子是幸福的,只是,这幸福来的太快了,消失的也太快。 注定,我们,是要回到原来的世界里,继续着所不愿的生活。尽管,有一千一万个不乐意,那,是我们真正要面对的。 我深知,自己始终生活在这样一个幻想的世界里,现实的差异、冲撞,令我找不到自己,迷茫、困惑,但是,终究,会去面对。 离别了察隅,茶马古道结束了,一路西去,拉萨,我又回来了。 然而,也一步一步走回现实中。 后记:7月份结束了一切回到了城市,8月份来到了HK这座传说中的国际大都市,忙碌中断断续续的回忆着,写着, 写着,回忆着。路程很漫长,回忆的过程也很漫长,每一次,回忆都是与现实痛苦的剥离。现实的环境,总令我想要逃离的冲动,回忆也便愈发的珍贵。我不是一个善于写作的人,每每坐到那里,更多的是陷入对那些路,那些人的回忆中,思绪,不断的游离,往往就这么看着日出,迎接着每一天的到来。 也终于,在这一年的岁末,在开始新的旅程前,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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