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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转恩鹏长篇散文翻越高黎贡山(连载)并简要作评 |
2008-07-01 sina.com.cn |
(行走散记)《翻越高黎贡山》第四部——全文完 《翻越高黎贡山》 (解放军)黄恩鹏 绝顶的风景——累死人的曲折山道——百花岭的温泉——亲近怒江——大片木棉花在灵境里绽放 书上记载,高黎贡山的雪山顶是3586米,南斋公房海拔是3150米。南斋公房古道是“永昌古道”中最为艰险的部分。那裸露的极顶岩石,像梦境中飞来的魇石,只可远望不可触摸;只属于天空、白云和雄鹰,不属于人类。 高黎贡山西坡多雨,东坡少雨。因为从西部印度洋长驱直入的水汽和降雨云被高黎贡山的西坡挡住了。脚上的山脊,是亿万年前印度大陆和欧亚大陆漂移碰撞时,从深深的海底隆起的。有人在山顶发现碗大的贝壳化石就是最明显的佐证。往东坡跨一起,就踏上了欧亚大陆;往西坡跨一步,就踏上印度大陆。 这一次的绝顶之旅,还让我真切地体验到高黎贡山典型的北半球热带到寒带的立体垂直气候——山谷里是稀疏的灌木丛和常绿阔叶林;在山半腰,是绿意欣欣的植物世界,各种树木竞相绽绿,名种花木竞相开放;在山顶之上,则是寒温性灌丛,一些植物是枯黄的、耐寒的,如黄竹和各种丛生的小灌木等。这些植物种属按温度的不同分布,形成了一个多样性的自然世界。山中有四季,四季有不同的景色。让我沿途抵达每一个季节,呼吸不同季节的空气,从春到夏,从秋到冬。高黎贡山像一个睿智的哲人,让触摸它的人经历了四季不同的体验。深刻地说,它让我联想到人生的四季。 据说当年发现八百多年树龄的“世界杜鹃之王”、伟大的乔治·福瑞斯特把伟大的高黎贡山当成了终生依托的恋人,这个一生未婚的男人在大山里一转就是28年,最后死在了高黎贡山。中国明代大旅行家徐霞客也是惟一在高黎贡山考察并羁留达4个多月的中原文人。高黎贡山是这位中国古代最伟大的旅行家一生中漫游过的最后的大山。他的伟大著作《徐霞客游记》约有六万余字是关于高黎贡山的。我回京后找出《徐霞客游记》翻看,在“滇游日记十一”篇里看到徐霞客记述保山地区的永昌古道,其中提到的“青江坝”、“乾海子”即是现在的潞江坝和怒江。 ——看来高黎贡山还有许许多多我不曾认知的所在,它可以让人穷其一生来研究它。 南斋公房古道,在历史上是一条兵家必争的战略要道。且不说古代,仅在抗日战争时期,南斋公房的雄关漫道就成为那段历史的见证者。直至今天,在这条古道附近的丛山之间,仍然有二战时期留下的长达几公里的战壕和许多战时工事。1942年5月,日本军队占领腾冲,1944年5月,中国远征军第二十集团军发起反攻腾冲的战役。数万大军强渡怒江后,主力分两路向敌人筑有坚固工事、以重兵把守的南斋公房和北斋公房进攻。就在这条线上,与日军作战十多天,先后有大塘子之战、斋公房之战、大尖山之战、林家铺子之战等十余次战役,厮杀惨烈,敌人尸横遍野,中国远征军官兵的鲜血染红了曲折的古道。在南斋公房不远处的雪冲垭口还有一个风化了的水泥古堡,当年中国远征军就是从这条古道攻入腾冲的。碉堡上密集的枪眼是那场战争留下的痕迹。此等险恶之地让人顿生壮烈之感。 而今,枪声早已沉寂,不能沉寂的,是历史留给人们无法释怀的警钟。 我无法想像中国远征军当年是如何在这样的地方作战的。我在高黎贡山北部片马地区曾见识过驼峰航线C—52号运输机残骸,联想这里的战场,脑海中再次浮现壮烈情景。但这一切对于不了解昨天历史的人来说纯属天方夜谭,因为眼前的静寂怎么也不会同昨天的岁月对上号。眼前只有攀登,像古人那样去攀登大山,而这个时节攀登高黎贡山,是最好的季节,却无法看到让我激动的壮观的极顶冰雪层叠景象。那是因为风的作用,山顶的冰雪已被吹进山谷或已经融化,所剩下的只是斑驳的一点而已。 山顶的大风垭口处的植物都保持着风的形状,这是风神留下的足迹。攀过垭口,回望西坡,已看不见来时的路。在这里很容易让人想像与世隔绝的世界,心情平静之后还要考虑下山的路。对于我们来说,攀上高黎贡山顶并不意味着就是一种成功的举措。如果说行走之前所想像的还是件了不起的计划时,那么现在对于我来说,与在这山上发生的事和人相比,只觉得自己的行为并无多大意义可言。因为在大山里,你无法使自己高大起来,更无法说你就是胜利者。因为没有任何“意义”一类的东西能比得上这给你实质内涵的大山。 南斋公房内没有可以坐的地方,我们三个人便爬上两米高的水泥围墙,又可以看东面的群山风景。水泥墙顶部是一尺多宽的平整水泥面,干爽干净,骑在上面还挺舒服,盒装的方便面放在上面像放在饭桌上一样。也真是饿急了,这一盒方便面加面肠还是没有吃饱。 小何用随身带的砍刀砍来一些细小黄竹给骡马吃,人需要补充体力,骡马更需要补充体力,此次翻越高黎贡山,骡马最是受累的劳动者。我们三个人的背包都由这匹骡马背负,还要和人一样攀岩过崖,十分辛苦。——吃饭时间尽量缩短,得赶快下山,最好不要再走走停停地沿途拍照了,因为还有一半的路程。否则的话,天黑也走不出高黎贡山!向导陈大叔一边往骡马的背上放驮架一边向我们郑重地说。而我们将从这里再次起程,路途要经过一个有着两棵大树相隔只有5米的叫门楼树的古道,到了那里还会看到一些二战时期留下的战壕和工事,然后再下去,直趋百花岭自然保护区接待站。 从西坡翻越东坡,是一种风景抵达另一种风景。 我们几乎小跑下山。东坡的路是掩在群峰和茂密的森林、翠竹丛中的。而且更多的地方,是一些深掘在大树下土沟样的幽暗的“隧道”里,如同长长的战壕。太阳已在西坡,这样东坡就显得阴郁暗淡,但东坡的树木要比西坡高大、粗壮、虬劲,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参天古树让我们叹为观止。东坡似乎更多的是腐植土,使植物种群能纵情快意地生长,特别是一些粗大的绿竹,与先前我在建水坡头黄草坝村见到的碗口粗的绿竹别无二致,使东坡成了厚重而绿意遮蔽的天地。 我记得上山的途中还遇到许多葱茏的鸢尾花、宽叶兰及一些小型花草种属等,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它们的学名,恐怕也会忽略这些草木的。事实上,无论是在上山途中还是下山的途中,我们不认识的植物太多太多,在众多植物的种属上我们是名副其实的盲者。而曾经躲过了战火劫难的高黎贡山,如今又在艰难地抵抗着另一场没有硝烟的侵略战争。 在近年对有关高黎贡山的生态书上,都会提到一种植物——紫茎泽兰。这种原生于中美洲的灌丛野草,近十年来疯狂地蔓延在中国四川、广西、云南各省,用它惊人的繁殖力与旺盛的战斗力窒息了许多本土植物的生长空间。“野心勃勃”、“剿杀”、“专横跋扈”是它的专用名词。素有“植物王国”的高黎贡山区也未能幸免遭受它的袭击,如今也成了这“绿色沙漠”企图并吞的疆土。那大片大片的阴森森的欲海,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而我们今天所请来的向导也似乎在盲从中对高黎贡山的一切不屑一顾。沿途我还要为他们随意乱扔的烟蒂担心受怕,事实上许多森林大火都是行人的漠视所为。一路上我还见到一些烟盒纸片、手纸、塑料袋制品和易拉罐等等这些人类留下的垃圾。 与西坡一样,依然是上坡下坡。山脉中有无数起伏连绵的山峰,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山地家族。我们在铺满落叶的曲曲弯弯的“隧道”里窜走,视野极其有限,阳光被排拒在树梢之外,阴森而恐怖,这使得我们谁也顾不上再留连什么或再拍摄什么景观,惟一的行为就是“狂走”,就是机械地迈动双腿,机械地用竹棍点着沟里堆积的枯叶,渴望早点走出这座大山。我们在这些迷宫般的山地家族间游荡,泥土的湿气和着树木及草丛的气息在阳光下缓缓升腾。高黎贡山属于树与草、鸟与兽的世界,但树林里听不到鸟叫,鸟儿栖息在什么地方?那些灵性的动物们隐蔽在什么地方?高黎贡山没有它们的演奏一定十分的单调和无聊。走在前面的老齐倒是大惊小怪地说看见了一个动物从路上一窜而过云云,老齐不会撒谎。 东坡要比西坡更多一些瀑布和溪流,如此便多了一些阴森和湿气。路过风雨桥,这座古石桥到底有多少年,谁也搞不清楚。事实上,这座桥已成为一种陈设,从桥上走过,只见一片阴暗的绿色苔藓和杂草,桥面桥栏以及桥栏上的装饰均已面目全非、模糊不清。脚步匆匆,但我还是即刻萌生了一种画面,古代的行旅客商们是如何络绎不绝地从这座古桥上走过、又是如何在这古石桥下清澈湍急的泉流边一洗满面征尘的……在古石桥不远处又有一座淹没在荆棘丛中的石堡,远看似一座沧桑的坟墓,据说这是从前一个关卡,有客商经过时便在这里交税,类似今天的公路的“收费站”。那黑黑的一座在桥旁,成了古桥孤独的陪衬。 这横断山脉之一的古道上还有多少让我们感到难以认识的事情,实在是说不清楚。 开始我还走在前面,后来我又落在了最后,脚步变得缓慢。向导们很是焦急,一次次地催。后来干脆让小何一人在前面牵着骡马引路,陈大叔督后。这样的情景让我很是不快,这简直就是驱赶,像野猪林里林冲被两个衙役驱赶一样,当时我还孩子似地向陈大叔发了脾气。而过后想一想向导们是对的——尽管我和两位画家是热衷于所谓“意义”的人,把攀越高黎贡山当成一次灵魂的洗礼过程。当时的不快是因为觉得这样的驱赶是对我等人能否真正地走出这座大山的不信任,也忽视了我等人对于“意义”的看重。 沿途上的山峰有许多名字,但由于走得太快,无法一一打听清楚。 两位向导一前一后地快速奔走,真佩服他们的体力和脚力。小郑早已将一双布鞋磨烂,休息时让我给他的烂鞋摄像,又变法似的从包里掏出一双新的,亏得他还有这样的准备。 上坡。下坡。再下坡。从下午三时开始下山,直到晚上天黑月出,尽管快步如飞,但仍是山山相环,还是在大山里转悠。一大瓶可口可乐已让我喝尽。也是由于天黑,我们无法在意“门楼树古道”,无法在意二战时期留下的战壕和工事等等沿途景观。 后来到了百花岭才知道,快到百花岭这一段路时,因为向导的错误引路,我们又多走了相当远的石头路,尽管手电派上了用场,但脚的疼痛、腿和胯骨的酸痛已让我们感受到何谓艰苦卓绝了。最可怕的是,在黑乎乎的森林里,好像有什么在暗中窥视着我们,只有不管不顾了。而那盲肠一样的小路上又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我们要贴着仅有两尺宽的山根走才行,如果偏离,就有滚滑下山的危险。有时候惯性使身体失去平衡,便需要跳跃在石块上或让迈出的脚准确地“插入”石缝间才行。手中的竹棍派上了大用场,竹棍向着小路的外侧不停地探点,能事先探到隐在枯叶中的硬石块,同时又起着支撑身体的作用,这样就使整个身体在行走中不停地寻找着平衡点。那种感受又很像从“天梯”上快步而下,不是身体在摇晃而是“天梯”在摇晃,直摇得满身的骨结嘎嘎作响,直晃得五脏六腑翻腾,直拧得浑身上下肌肉酸麻麻地疼,汗水和着灰尘贴在衣服上,粘滋滋的…… 时间在这里最能检验一个人的力量。 小郑和两个向导及骡马走在前面,早已将我和老齐远远地抛在了身后,还不时地大声喊叫催促,每遇到岔路口时也在大声指路。我和老齐在前面三人焦急的喊声中一步一挨地向下行走,感觉又像步下黑暗的深井一样,其艰险程度可想而知。最惨的是老齐,几乎像老头儿一样地艰难地迈着步子,不是缓慢而是蹒跚,完全没有在西坡爬山时的劲头了。我一边为他照亮一边还要自己看着脚下的石块,几次跌倒,差点扭伤脚,另要顾及背着的DV机别摔坏了。这个念头提醒了我,宁肯慢点走,也千万别扭伤了脚,因为我还有许多地方许多漫长的路要走。 道路的艰险与坎坷几乎超过了此次所有旅程的极限…… 事后我们回到保山时老齐曾问,如果走不出大山,谁敢在山里住上一晚?我和小郑都承认不敢。实际上我们是带了睡袋的,只是没有这个胆量。当然向导是不愿意在山里过夜的,如果非要住的话,也恐怕是我们要体验一下而已罢。但这样的体验只能靠想像,因为黑夜中的高黎贡山的森林完全是一个令人恐惧的深潭。 再走一段,前面出现了稀疏的一块平地,看见月亮在头上高挂——“影高群木外,香满一轮中”,此等意境在此地才具有它的真味。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月华如银,大明大亮。那晶洁的辉光洒向如海的森林,洒在身上,像大流无声地涌漫,而我就似其中的一条小鱼,在波峰浪谷间不停地向彼岸游弋。但我们没有时间在山里欣赏明月,没有时间留恋这被这月光濡润了的、寂静了的、隐匿了的神的世界。 晚上到达百花岭已是八点三十分,算来翻越高黎贡山,用了十三个小时零四十五分。 远远地,听见狗吠的声音从黑暗的村庄里传来。 黑暗之处能看见农家的柴草垛和路旁牛栏里水牛蠕动的影子,以及树影摇曳下零星几座农家房舍和石头垒砌的院墙。小郑和两位向导在路边等了好长时间。我们赶到时老齐累得一句话也不想说了。还好,这是土路,也即是我们早应该踏上的平整的路,如果不是向导之错的话(后来向导向我们解释说走石头路完全是考虑比走土路近的因素,老齐和小郑都信以为真,但我认为纯属扯谈!)。 我们走在通往村寨的土路上,前面有了点点的灯光。然而黑暗使前面的村庄怎么也真实不起来。我恍惚觉得,我们像是从一个战场上归来的战士,身后是布满险恶的战场,而敌人和战友都是我们自己。狗吠声愈来愈近,隐隐地还能听到鸡鸭的叫声,灯光闪烁处是黑黑的房屋及房屋前后的婆娑的树木,这让我们十分高兴。距芒宽乡百花岭村汉龙社还有一段距离时,已有两名农家妇女在路边等候了。她们将我们领到一个农家客栈。小郑以为上当了,生气地质问:我们要去自然保护区接待站,你们把我们领到这里?没说要住你们这么远的地方嘛!那两位妇女说,我们不会骗你们的,现在百花岭接待站因这个季节无客人早关门了,再说即便住上了也没有吃的。 这话说得倒是有些道理,但我们还是将信将疑。在外的旅人,最怕的就是被商家所骗住了黑店。我们试探似地看了看这个由农家承办的旅馆院落,还算整洁干净,二楼的客房挺大,床位也不贵,也就同意住下了。因为实在劳累,需要马上休息。幸好店家里有太阳能,店家小女孩为我们每人端来滚热的水,我们坐在院子里的小木凳上,将僵硬的袜子脱掉,泡泡脚,总算还是一件美事。最可怜的要数那匹骡马,当御下驮架及背包后,它竟不习惯地站不稳了,最后只能卧下休息。小郑觉得此次翻越高黎贡山人累得够呛不说,对于这匹骡马实在是太残酷了,叹息了一会儿,让向导陈大叔多给骡马的草料里加点粮食。老齐告诉店家炒几个菜,最好有啤酒。 脚烫得十分舒服。这里的水是从高黎贡山上引来的,富含矿物,驱疲祛劳。我们一边泡着脚一边喝着淡茶,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旅途的劳累感受。水凉了就叫店家续水,店家小女孩干脆拎来一大桶热水放在我们面前,我们用葫芦瓢一次次地舀着热水往脚盆里续加,舒服得似乎一下子忘记了刚才的狂走。齐、郑二位泡完了脚上二楼先休息一会儿。我依恋着这分清静,坐在院内不肯尽快结束这份舒服。此时自己一个人坐在静静的小院里,仰首看天。在山中无暇欣赏的月亮,这时就显得格外的皎洁、明亮,美如明眸。月的周围还有几缕白云轻描淡写地飘浮,像一条浅浅的河流,那月亮就像鼓圆了篷布的小小白帆,在河流中轻轻划动。身边有徐徐清风和小虫的低吟,别有一番韵致。 我泡好了脚,那边的四菜一汤也做好了。 这顿饭吃得实在是香! 饭后农户主人送来一点紫皮核桃来吃,极是虔诚地问我们还需要什么尽管说。看到主人如此这般,刚才的猜测竟使得我们不好意思起来。主人又说楼下院子有洗澡室,分男女两室,今天无女客,所以两边都可以洗。小郑勤快,到楼下简单地冲了个澡。由于刚才泡脚用的热水太多,热水不够用了,我和老齐也不愿动,只洗了把脸,澡就干脆不洗了。拖着沉重酸痛的双腿,匆忙上床睡觉。 寂静的梦里,我仍能感到胸口脚步攀跃的振动,马蹄的节奏…… 第二天一早,当我醒来时,已是丽日高悬,明亮透窗。穿上衣服走到外面,但见外面天地格外的白亮,白亮得刺眼,我的心也跟着明亮起来。老齐早已不见踪影,跑到哪儿拍摄去了。小郑在前面院子内逗着主人的狗,那狗已与他成为好朋友亲热得不行,不停地摇着尾巴、用头蹭着他的腿。大门外草坡上那棵大树下,有几只珍珠鸡在觅食。我顺着通向房顶的铁梯爬上二楼楼顶向西眺望,近处是由凤尾竹和许多树木掩映着的黑色房屋檐瓦,远处的高黎贡山绿意葱郁层次分明。在绿色之上,山峰高耸,山顶绝高处有一座裸硬的岩石,那是昨天我们经过的黛青色裸岩,此时像一柄长剑的尖锋,于阳光下锋利地戳向蓝天。我记得昨天登上山顶接近那岩根时,曾思忖,在这山峰的最高处的森林之上,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一座裸岩?是地壳运动剧烈还是气候原因所致?实在是说不清楚。现在,距那裸岩已有40余公里,却不觉得丑陋,很想用手摸一摸那黑黑的裸岩,看来是“距离产生美”的原因罢。裸岩四周往下,森林像绿毛一样长满了高黎贡山的身子…… 高黎贡山啊,像一个会讲故事的老人,每一句话里都可能潜伏着悬念与答案。 百花岭是因为鲜花四处盛开而得名,其名字本身就具诗情画意。后来我了解到,百花岭是汉、傣杂居的村庄。1995年12月,这个村庄成立了中国第一个农民生物多样性保护协会,曾上过中央电视台的“焦点访谈”栏目。从此这个高黎贡山东麓以鲜花命名的村庄吸引了世界的目光。百花岭村也由此不仅仅热闹了起来,更重要的是得到了经济上的许多实惠。 主人的后院有几个工人在修缮房屋,几年的经营已将小院伺弄得有模有样,当然这一切归功于四方游客。在经营方面主人是动了脑子的,比如,主人的父亲吴老汉平时无事,在高黎贡山转悠,竟捡回许多滇西中日战场遗物,多数为小型炸弹、迫击炮弹及一些机动枪的子弹壳等等,还标明了时间及名称,放在一间屋子里,成了一个袖珍型的抗日纪念馆,供前来住宿的客人参观。如果遇上了大牌记者,一报道说不定就会出大名。我对吴老汉的行为赞叹不已,为他和儿子拍了照片。听说我是个作家,吴老汉便拿出一个小学生用的那种薄薄作业本,一首首念给我他写的歌颂滇西抗战的诗歌,大多为顺口溜一类。直到我们回到北京,他还给老齐(当时老齐给了他名片)寄来几首工工整整抄写下来的诗,让老齐转交我,看看是否能够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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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ceb1c70100a1xi.html506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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