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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关于汉堡的两种印象 最早我是从海涅的诗中知道汉堡的。在海涅的诗里,汉堡是一个很繁忙的港口。海涅的诗使我对汉堡有了最初的印象:一个庞大的码头,泊着许多大轮船,船上的浓烟与天空里的乌云相交错,还有船上船下来回奔忙的人们和靠着船舷吸烟的疲惫的水手…… 旧年,同事访欧归来,带回了一大摞照片。其中有一张是一个湖湾里泊着许多轻舟,风帆已经收起,桅杆依然俏立,近处绿草茵茵,远处湖水荡漾,蔚蓝的天空上还飘着几朵白云。宁静祥和的景象一下子吸引住了我。我问同事,同事虽然记不起湖的名字了,但却很肯定地告诉我:这是在汉堡。 于是,我对汉堡的印象变得模糊起来了。 汉堡建在易北河和阿斯特河的交汇之处。作为易北河的支流,阿尔斯特河两岸早在公元8世纪就有人定居。公元950年左右,汉玛堡在此诞生。公元1189年,由于北欧贸易的兴盛,易北河的重要性与日俱增,巴巴罗萨皇帝授权汉堡拥有易北河关税征收特权。因此,国王和王子们从来没有统治过汉堡,从中世纪开始,汉堡就是由市民管理的自治共和城市。 汉堡的地理位置,再加上汉堡的自由传统,使汉堡成为德国第一、欧洲乃至全球的最大港口之一。自由港是汉堡港口的核心。汉堡港口占全市面积七分之一,拥有310个泊位,14万人口从事与港口有关的工作。汉堡港的阿尔屯维德是世界上最现代化的集装箱码头,世界十大集装箱码头之一。汉堡港有300多条航线,与全球1100个港口相连,每月出入港口的远洋货轮多达3千多艘,货运量十分巨大。 究竟哪一种画面代表着汉堡的城市形象?实际上,汉堡正是我们访欧行程中最重要的一站,我们的公务活动将在这里展开。 8月8日,我们到了汉堡。 (2)没有围墙和大门的大学 我们访问了当地最知名的大学——汉堡大学。 当导游李丽告诉我们汉堡大学到了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惊讶。按照我们的习惯,大学应该是一个森严壁垒、洞府幽深的所在,尤其是大学的大门更要显出一种特别的庄严来。然而,我们看到的却是一所没有围墙的大学,它甚至没有大门,当然也谈不上有自己独立的校园。这所创立于1886年的汉堡大学毫无遮掩地敞开在街区里,学校办公楼、教学楼、学生公寓、学校餐厅就东一幢西一幢地散落各处,并与其它建筑物混杂在一起。 接待我们的是汉堡大学外事处米勒先生。他告诉我们,德国共有高校365所,其中国立大学80所,在校学生200万。汉堡大学目前在校学生6万,而且是是留学生最多的大学,约占学生总数的10,其中中国留学生300多人,大多学习德语和企业管理专业。可见,汉堡大学在德国大学中所处的地位,从汉堡大学可以了解到德国大学的一般性意义。 德国人认为,大学不仅是传播知识的场所,而且也是创造知识、发展科学文化的殿堂。在他们看来,要复兴伟大的德意志民族,要重塑德意志民族精神,必须依靠德意志民族的创造精神,而这种精神的培育则有赖于一个崭新的教育制度。正是依照这一原则,汉堡大学在自己的教育过程中以民族复兴为主线,以培养民族复兴科学技术人才为己任。德国十分重视国语教育,招收新生德语必须达到5-6级,这一行为本身就彰显了德国人对本民族语言和文化的高度珍视。 与德国其他大学一样,汉堡大学正在进行办学机制和学制的全面改革。一是引进学费管理机制来推动学校内部的改革。历史上,德国从幼儿园到大学教育的学费均有公共财政来承担。但是,由于近年来世界性的经济萧条严重影响到德国,公共财力不支,便决定从明年起开始收取大学学费,大学生每学期须交纳学费500欧元。这一变革推动了学校内部的重组和改革,汉堡大学把原来的18个院系按学科分类改为法学、经济学、文学、医学、心理学和数学控制6个学科院系,新的院系由专家教授自主安排招生和教学科研工作。二是学制改革。为了适应欧盟国家统一学制的要求,汉堡大学正在探索一种新的5年本硕连读学制,前3年为本科的基础学科,以学分为主,计入成绩,后2年为硕士研究生学科,硕士毕业后按研究方向攻读2-3年的博士。 访问结束时,米勒先生要同我们一起合影。当我们向门口走去时,有个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只见米勒先生以很快的速度收拾好了会议室,然后匆匆赶上来。翻译解释说,德国人工昂贵,所以会议室里的许多杂事都要自己亲自做了。 (3)与政府作对的德国工会 同日下午,我们拜访了德国同行。 汉堡教育工会执行理事葛贝先生穿着兰色的短袖衬衫,在汉堡教育工会的会议室里接待了我们。相比之下,我觉得我们在衣着上过于认真了。作为代表团的团长,我曾经希望能够为本团的团员争取到稍微宽松的环境,但行前会议要求我们必须着正装出席公务活动。于是,不好西装的我,也只好西服革履,还打破自己的规则,第一次系上了领带。 看得出来,葛贝先生虽然是个很随和的人,但也做了充分的准备。他介绍说,德国属联邦制国家,联邦教育工会总部设在法兰克福。作为联邦教育工会的分支机构,成立于1911年的、拥有9000多会员的汉堡教育工会既服从联邦教育工会的统一管理,又是独立活动的一个实体。汉堡教育工会设理事会,理事会有专职秘书和行管人员各两名,聘请部分兼职法律顾问,理事会三年进行一次换届选举。 葛贝先生告诉我们,按照德国有关法律规定,教师属于公务员,可以加入工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教师可以参加工会的所有活动,如罢工。为了能够保持工会组织的独立性和纯洁性,汉堡教育工会不接受任何财团的支助,也不纳入政府的财政预算。它的经费主要来源:一是会员依照工会章程按工资的0.86交纳的会费,会员平均每月交纳会费28至42欧元之间。会费总数的40上交联邦总部,当然,在组织一些大型活动如罢工时,总部会根据实际情况下拨有关经费;二是汉堡教育工会通过自己的资产经营获取的利润。 葛贝先生介绍说,由于政府压缩财政支出,出台了一些相关政策,例如从今年起雇员每看一次病要交10欧元,这加大了雇员的经济负担;同时,扩大班级,使每个班级的学生人数由历来的20人增加到30人,从而使教师的工作量和工作环境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汉堡教育工会认为,这是政府对教育的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于是,在会员和社会各界的支持下,汉堡教育工会从今年2月底至4月中旬,组织了一次长达12周的罢工活动,最后以政府让步重新鉴订劳资合同而告结束。 葛贝先生在谈论这个话题时,显得很淡静,似乎这样的胜利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司空见惯的事情。 (4)汉堡的城中湖——阿斯特湖 其实,那一张给了我深刻印象的照片里的湖,有一个动听的名字——阿斯特湖。 阿斯特湖就是阿斯特河。当汉堡人在阿斯特河上筑起一道坝时,河就变成了湖。但是,当我真的在阿斯特湖畔漫步时,我却有些迷惑了,以至于无法为这篇文字的题目作出取舍:汉堡的阿斯特湖?这是把阿斯特湖归属汉堡;阿斯特湖畔的汉堡?则刚好相反。 不过,最后我还是决定把这些文字的题目定名为阿斯特湖畔的汉堡。没有阿斯特河的孕育,就不会有汉堡的诞生。汉堡市是欧洲著名的“水上城市”,是世界上桥梁最多的城市,拥有大小桥梁2400多座,比意大利威尼斯城还要多5倍。 晨曦里的阿斯特湖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丽。 我们站立在湖畔的花丛中,凝望着她粼粼的波光,体验着她的温情。远处是巴罗克风格的圣米歇尔教堂,130多米高的教堂塔顶直刺天穹,教堂里传来的钟声深邃而悠远。钟声响处,湖中的喷泉隐约喷出无数道水柱,几只白色的水鸟快乐地飞起。 别了,阿斯特湖!别了,汉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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