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藏地游记（十五）：林海深处有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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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听闻被誉为“小瑞士”的林芝地区是西藏风光最秀美的地方。从拉萨往八一镇的方向，风光渐渐失去俊朗和粗犷的线条。初秋的拉萨河是一位端庄娴静的少女，静静将湛蓝的天空、有渐变金黄叶片的林木纳入胸怀。远山绵延的轮廓亦留下一抹温柔。

蜿蜒的尼洋河是一条碧绿的带子。岸边林木郁郁葱葱。村落零星撒落。土石房子的三角形倾斜屋顶漆上了鲜艳的颜色，橘红、紫红、翠绿、湖蓝……庭院里的丝丝花开得灿烂，仿佛童话里的森林小屋。

喜马拉雅山脉更加蓊绿。横穿谷底的雅鲁藏布江水撞击河石，白涛滚滚，巨响轰鸣。有时一条飞溅横出山谷，如同一根银针挂在山腰。混合着水气和叶绿素的清爽空气，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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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盘山而下经过鲁朗林海时，我们兴奋得不能自持。山谷下面是望不到尽头的牧场。黄绿相间的田野如同地毯次第相接。山坡上塔形针叶林木井然有序地排列开来，仿佛给大山穿上一件顺滑的绿色皮衣。河流穿越草场，藏寨稀疏分布，了了青烟升腾。天空蓝得明净，阳光穿透云层撒落。

从然乌镇返回八一镇时，我们决定在林场的藏寨里住上一晚。我们在鲁朗镇下了车，等候在路边拦截过往车辆，期待好心人免费稍我们一程到林海旁的公路上。运气很好，遇到一辆林芝电视台记者的采访吉普车愿意搭载。刘老师挤在前面座位，我和唐老师钻进后备箱，蜷缩在狭窄的空间里。尽管颠簸，心情却很愉快。我和唐老师彼此拍照留恋。

汽车送我们到公路旁的林海观景台。大多数游客只是在观景台俯瞰林海全景后去往然乌镇方向而不作停留。有藏民在此穿上民族服装招揽游客照相。我们向其中一位年轻的藏族姑娘打听下到林海的路。姑娘领我们到一条荆棘丛生的小路。我们又打听藏寨是否有人家可以留宿。姑娘用并不流畅的汉话热情地邀请我们去她家。她借我们的手机拨通家里电话，让她阿妈来山脚接我们。

小路完全是人踩踏出来的土路，倾斜向下，坡度很陡。我们四肢并用摸索着向下，防止滑倒。下到山脚继续沿着人迹的往前走。老远看见一位藏族阿妈朝我们走来。阿妈领着我们穿过河流上搭的圆木桥，经过一些平坦的草场，向另一个山坡爬去。一会，我们到了阿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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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妈家的房子是花十万元钱新盖的，在全村算是数一数二的房子。里面有很多房间，整洁宽敞。家具全是雕花彩漆藏式风格，大气而华丽。阿妈家有八口人。我们见到的姑娘是22岁的长女次仁，18岁的二女儿在另外一个观景台做和姐姐一样的工作，三女儿在镇上的寄宿学校上初中。阿爸在镇上工作，一个星期回家一次。我们去的时候，女婿即次仁老公和叔叔在屋外作着木工活。见我们进来冲我们腼腆地微笑。次仁2岁的女儿白马在客厅的床榻上玩耍。白马有着男孩子般的短浅头发，典型的高原红圆润脸庞，两只清澈的圆黑大眼睛，嘴唇上方挂着两条鼻涕印迹。一只灰白相间的肥胖猫咪蜷缩在她身旁。一会，白马把猫咪抱到身上和她嘻闹。穿着开裆裤的白马像个男孩子般和猫咪厮打一起，出手凶狠。她一刻也不闲着,屋里屋外进进出出，高兴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起初，白马对我们还怀着陌生人的警觉。不久就和我们熟悉起来。我们抱着她走到屋外，她操着不太稳健的步子，追赶起自家的小牛犊，把小牛犊追得四处乱跑。一会她又去撵停在竹篾上的老母鸡。老母鸡咯咯地乱叫，扑腾着挪动地方。阿妈用酥油茶和奶疙瘩招待我们。小小白马自己抓起一大把奶疙瘩，用尚未长全的小牙咬得嘣嘣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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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过来后，我们去村子里闲逛。村子规模不大，有20户左右人家。除了少数几家还是旧时候破旧的土房，大多数房子都是后来新盖的。每家每户的院落里都种了花草、蔬菜，还有散养的猪、鸡等牲畜。和煦的阳光照耀，午后的村寨宁静而安详。除了狗吠的声音外，我们能听到脚步踏着草地的悉窣声响。野花野草以及高大的松柏树木长满村寨。偶尔遇见村民，也很友好地朝我们微笑，也顺带邀请我们去家里做客。我们果真也拜访了几户人家。家里的陈设、结构和阿妈家相似，只是没有阿妈家那么簇新豪华。

我们沿去时的山路走到河边，沿流水向林海深处漫步。天是那么开阔，地是那么宽广。马群、牦牛群在山坡上悠闲地吃草，无人打扰。我们唱着山歌，一路蹦蹦跳跳。走进一块收割过的青稞田地，我们躺在金色的青稞梗上，仰面朝天，观看夕光薄岚中色彩万千的云彩缓缓移过山头，为整个村寨镀上一层金光。村民驱赶牦牛回家的声音是一曲拉长了的藏歌晚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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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女婿和叔叔将散养的60多头牦牛和30多头羊从山坡上赶回后院的笼圈。第二天一大早又要将它们赶上山坡吃草。